即便是亲耳听到她说这句话,云楚一依然不能肯定她究竟有几分真心。已经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跟她纠结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过于幼稚。
白绿皙眼角映出他肩膀的伤,只想着让他好好休息,并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结下去。
她扶好男人并劝他躺下:“你先休息会,我出去找些水来。”
两人在海水里浸泡那么久,又喝过很多海水,自己的胃里还难受着,云楚一受了伤肯定比自己更难受。
欲要离开时,手被他拉住,白绿皙回头看到的是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堪忧:“别,外头不安全。”
这个小木屋在树林最深处,那些人一时半会要找过来也没那么容易,白绿皙若是主动出去,那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不,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出去涉嫌,哪怕他目前受着伤,依然要护她周全。
白绿皙心尖因他眼底微微泛起的真诚而颤抖着,面对他暗暗流露出来的关心,自己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和回馈。
最后,她反手握住他的手,侧坐到床沿,难得的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那我就在这陪着你,你先睡会。”
最后还是彼此各退一步,白绿皙躺在云楚一身边小憩。没有被子可以盖,只能这么躺在小木床上。
没多久白绿皙耳边就听到属于他的呼吸声,她被这份沉稳均匀的声音扰地一丝倦意都没有。虽然早在很多年就前就知道云楚一的世界与一般人不同,他所处的地界是灰色地带,有很多人想要他的性命。
可再一次遇到这样危及生命的事,还是令人心悸。
回忆倒退到那一年,云楚一在海上跟她求婚,再到后来的遇袭,虽然后来才知道是云世勋所为,目的是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那么这一次呢,又是谁要对他下手,或者说是对他们下手?
白绿皙偏过头,视线落在男人的俊容上,他似乎睡得不太舒服,眉头一直都皱着没有舒展开。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他眉间的褶皱,妄想替他熨平。不想,刚碰到他的额头,才感觉到他的额头烫得像火焰一样。
白绿皙不确定地再次抚摸云楚一的额头,灼热的温度真真实实从掌心传来。
她马上推动他的身子:“楚一,你醒醒,你在发烧不能睡过去。”
“楚一,你醒醒…不能睡过去…”
“你醒醒啊,不能睡。”
云楚一依然皱着眉头,只牵动了两下唇,仿佛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白绿皙赶紧跳下床,喃喃自语:“不行,我不能让你睡过去。”
她琢磨着出去找些凉水过来给他冷敷退烧,走到门口,那扇看似简单的木门却怎么都打不开。白绿皙急的手心都冒汗,她不忍心就这么让男人昏迷不醒,因为她害怕他一睡不醒。
他肩膀上还有伤,自己只是简单给他包扎下,至于子弹是擦过他的皮肉还是仍旧留存在他肩胛里面,她不是医生自然不得而知。
白绿皙依然在坚持不懈地努力拆掉那道门锁,也许是动静太大,她都没意识到小木屋外面的声响。
外面,一大波黑衣人正在朝他们二人靠近,手里的狙击枪蓄势待命。
云楚一耳朵忽而动了动,强忍住那股类似催眠的力道,撑起身子下床。
白绿皙整个人被一股不算轻的力道拉回去,扭过头才看清楚他的脸。云楚一的太阳穴挂着细细的汗珠,正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心下一抽,面上努力维持平静:“你醒了?你在发烧知道吗?”
云楚一没有说话,而是拉着他往回走。
此时此刻,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危险正在逼近,云楚一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来路,不过既然能一路跟到这里,可见对方的势力不容小觑。
而白绿皙却有些恼意,她猛然挥开被他拉住的手臂:“我想出去给你找些凉水回来,这样你会好受点。”
“回来。”沉沉的两个字,隐约还能感受到几分虚弱的气息,让白绿皙停住脚步。
看到她不可思议和愠怒的面容时,云楚一给她一个解释:“外面有动静,快过来。”
白绿皙将信将疑,却还是朝他走过去,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云楚一对她来说绝对比敌人可靠,她除了选择信任他别无他选。
可是,她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受伤生病而无能为力,总想为他做点什么,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受的伤,虽然男人死不承认,可白绿皙心里清楚的很。
白绿皙重新回到云楚一身边坐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顺便替他擦去鬓角的汗珠:“那现在怎么办?”
此情此景,她感到分外无力,手足无措的感觉涌上心头。
云楚一朝屋里奄奄一息的火堆指了指:“先去把火光扑灭,然后再把门和窗子上的锁解开。”
白绿皙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吩咐照做,用剩余还没燃烧过的木柴掩灭那零星的火光。接着走到窗前,她并没有直接开锁,而是回头问男人:“你不是说外面有动静么,为什么还要把锁解掉?”
云楚一站起来,头上传来的晕眩感越来越沉重:“你照做,别问那么多,那个锁的锁扣在右边,按一下就能解开。”
“可是这样我们不是很危险?”白绿皙自然明白,能对云楚一下手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辈。
“想活命就少废话,照做就是。”云楚一提着一口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