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了有两个小时,两人就即将要做的那个项目简单讨论了一下,秦青心中那份寂灭的思潮在侯磊的描述里慢慢复苏,竟有种雀跃的感觉,像是当年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孤勇,很是兴奋。
然而激动的心情尚未维持多久,便被两粒药给劫持了。
秦青嫌热,周末懒得出门,躲在床上看书,才翻了一半不到,便被提出去进行三堂会审,主审官秦母,先是把药摆在她面前,只看着她不说话,后是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青面上装傻充愣,心里却悔得要命,这药她买了一盒,没吃完,随手就放口袋里了,后来换衣裳时便忘了,大概是秦母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她这位勤快的老妈,总会在洗衣服前掏掏口袋,经常会掏出些钱啊,名片啊,卫生纸之类的东西,不想今日掏出了个炸弹。
母女两人相对无语片刻,秦母突地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青青,你现在年纪不小了,妈妈也不会总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你别忘记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女人总要洁身自好,检点些没差。”
秦青一见那药,心跳便漏了半拍,这会儿听了秦母的话,又羞恼不已,脸色染红,但仍是随口扯谎道:“妈,这个是实验品,我有个师兄刚回国,邀请我加入他的团队,要做个项目,我买了几粒做实验用的。”
秦母自是不信,说:“你不用编瞎话诓我,我自己个儿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脑袋里有什么,我能不知道吗,这玩意儿跟你的实验搭不上边。青青,这个东西伤身,那男人竟然让你吃这个,可见并不疼惜你,只是图一时之快的,你别跟他混在一起了,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秦青面红如血,她这个年纪,被母亲训诫这种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可有苦难言,她又能说些什么,只得继续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实验用品。
秦母又劝了些别的,希望她尽快跟这个人分手,找个稳妥踏实的男人成个家,别到时候糟蹋坏了身子,想悔都来不及。
秦青心虚,不顾老妈的唠叨,拿了药奔回房间。从前年少,老妈教育她的时候,以吓唬为主,那会儿她心中坦荡,即使听了些重话,也没多难堪,如今不同了,她确实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小心留了证据,老妈定是认为她不自爱,这会儿大概正在痛心疾首,尽管她没有暴跳如雷,但越是平静,越是让人不安。
她把自己扔到床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脑袋锈住了吗!竟变得如此粗心,这回好了,老妈肯定要入手查她了,万一查到她和周家林有染,她就得跳河了。
想想多可怕,到时候街坊四邻都口径相传她的事迹,因为男女私情,还是跟从小一起长大的对门邻居,还是她先下手诱惑的他!
念及到此,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忙掏出手机来给周家林发了个短信:不管我妈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
那边很快就有了反应,直接打了电话过来,秦青恼他,按了拒接,那人又打,她再次拒接,他消停了,却是追了条短信过来:我都知道。
秦青看了,气得直捶床,这男人真是太可恨了,摸起手机又发了句话过去:别乱说话!
秦母暗自神伤了一会儿,衣裳也不洗了,回屋去哭。自个儿的闺女被人这么糟践,那个挨千刀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臭小子,她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独自坐着抹了会儿泪,又是心疼又是懊悔,自己怎么就把姑娘养得这么傻?除了傻之外,还娇气任性,如今做出这等事,被人耍着玩儿了还不当回事,她这么多年真是白教育她了,想到这里,不禁感到气苦,眼泪越掉越凶。秦父跟人下棋回来见到她这样,吓了一跳:“你这又是怎么地了?”
秦母拿毛巾擦了擦脸,哭道:“还不是因为你那闺女,白养这么大了,啥都不懂,心思跟小孩儿一样,我担心以后咱俩去了,她该怎么活啊,想想我这心就疼得慌,老秦,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秦父闻言苦笑:“我瞧你真是成天没事儿干闲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怎么操那么些个心啊,还净想些没用的,要不我带你出去玩一圈吧,你不是老念叨着要去欧洲溜达溜达吗,让闺女给咱们订两张机票,你有得忙活就好了,啊,你说成不成?”都说女人更年期是一个家庭最艰难的时候,其实不然,退休后无事可做,才是最艰难的时期。
秦母把毛巾一扔,说:“我不去,你这个人就是甩手掌柜,啥事都不放在心上,算了算了,跟你说话累得慌。”她说着起身出去,把没洗完的衣裳洗了,闺女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她难受归难受,事儿还得查,那帮亲戚不能委托,个个嘴上没有把门的,一人知道,整个家族都得传开了。
自被秦母抓了小辫子,秦青便不大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