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喔,因为他跟着欧阳凌熙四处做古董生意去啦。凌熙就是刚刚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他是我老爹拜把兄弟的儿子,年纪和琬弟是一样的。我知道你还会问他和琰弟是什么关系,嗯……」像是在考虑什么,风宁瑄稍稍顿了一下。「我说了你可别太吃惊喔!」看杜绍怀乖乖的点头后,风宁瑄才又道:「讲明白一点,他们大概是像夫妻一样罢。」
「啊?夫妻!?可是他们两个……」
「都是男的没错啦,不过事实就是这样嘛,以后有空再告诉你他们的事。」现在呢,是他要好好经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从醒来就一直没吃东西吧?折腾这么久也该饿了,我陪你回去梳洗一下,再一起去用午膳,好不好?」
没等杜绍怀从错愕中回神,风宁瑄已经半拖着他回头走上来时路,快到房门口时,迎面而来却又恰是风宁琰和欧阳凌熙。
「大哥,没事了吗?」仍是清清柔柔的调子,但风宁瑄怎会听不出其中的促狭之意?
「当然没事!怎么,你们也休兵啦?」
果然,刚刚还是一团混乱的院子现已愀然无声,只有两三仆役在为激战后牺牲的树枝草叶做番收拾整理。
「嗯,被娘骂了。」风宁琰笑着,才刚回家就有这么大阵仗迎接,如果没加上娘那软软的、骂起人来却让风家老小闻之色变的特殊声调,那可还真不像回家呢!
在两兄弟对话间,始终默然静立的杜绍怀却不得不注意到,风宁琰和欧阳凌熙的手一直都是牵在一块儿的……再想起方才风宁瑄同他说过的话,他不禁微微感到困窘。
然而当他想转移目光时,一抬头,竟发现欧阳凌熙也正瞧着他的举措,接着,是一抹坦然的笑容……
那种坦然,仿佛是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只是他还不懂。
大约十五年前,武林上有一件无头公案。
其实说无头,也不过是多数人的推搪之词罢了。
杜家庄遭有心人士一夜屠灭,用的手法又极其残忍狠毒,任谁看了也知道背后主使者是势力遍布黑白两道的「四玉门」。
而所谓的卫道人士、所谓的名门正派,说穿了也只有在有利可图时才会强出头——这么说或者有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之嫌,可事实摆在眼前,杜家庄人已死绝,凶手四玉门又是黑白未明的强大势力,即便有人真看不惯,但若说要替杜家庄「讨回公道」?合计合计利益得失吧,这等做好了没人会感谢、做坏了搞不好倒贴上自己身家性命的浑事,谁肯干?
于是那一阵子,武林中宪寒宁翠的耳语频传,也就仅止于此了,在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漠视下,杜家庄血案就被尘封在众人的记忆角落里,永远成为遗迹。
至于要问他们被屠灭的理由?若是去向称得上武林耆老的长辈们探询此事,他们大概会拈着花白的胡子,趁着沉吟的那半晌,在装满武林各项大小事纪的脑袋中翻箱倒柜一番,然后抬起精光内敛的双眸,以虽然沉稳、但并不是很肯定的语气开始讲古:「这是件悬案哪……也好久没人提起了,小娃儿怎么会对这事有兴趣呢?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那杜家庄在武林中的名气算是不错,而且他们的庄主为人厚道,没听说过和谁结怨,那些宵小之辈,就算想劫财也不会把脑筋动到杜家庄上头。这样算起来,杜家庄唯一能让人觊觎的东西听说就是他们收藏的一本傲梅剑谱。那剑谱啊,有名是有名,不过除了创始人在很久很久前曾名动一时外,后来的传人不晓得是没练通透还是怎的,既然没闯出啥名堂,大家对剑谱的兴趣自然不高……后来杜家庄被灭、剑谱失踪,咱们自然只能疑心到那上头去。只是四玉门也够狠哪,为了一本剑谱杀死那么多人,真是造孽……」
「嗯?你问四玉门有人练成傲梅剑法吗?老实说没听说过,只是,谁晓得真正的傲梅剑法生得什么样?」
「什么?杜家庄有没有人还活着?这我得想想……哎,算你问对人了,这件事极少人知道,大家都以为杜家庄被灭门,不过其实是有人死里逃生,好象是他们的长子吧?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杜绍怀吧?他那时不知什么原因不在家,就此逃过死劫,只不过后来的下落还是没人知晓,生死不明啊……」
仗着母亲在江湖上的人脉之广,陆松筠一得空便缠着母亲的好友们问东问西,一来是为了风宁瑄的拜托,再来则是她自己也好奇:难得碰上记忆力特别好的长辈,杜绍怀——这个目前仍暂住风家的谜般人物,其本是一片空白的背景,就在陆松筠不遗余力的挖掘下,渐渐有了鲜明的轮廓。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