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乔不语,继续给徐令月轻轻揉nie小腿,顿了顿,半晌才小声道:“说起来,那秦彻也是个可怜的。”
“你说他哪里可怜了?”徐令月挑眉问道。
“那秦彻明明是秦氏一族的嫡长子,医术也在如今的太医院院首秦大人之上,原应当前途坦荡一生富贵的,但是当年那秦彻却断断不愿做秦氏一门这一代的族长,也断断不肯入朝为官,且这许多年来也不曾婚娶,形单影只一个人的,虽出身名门贵胄,但说起来不过是庶人一个,在秦氏那样显赫的门楣里,怕百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了。”
徐令月抿了口茶,淡淡道:“自己选的路,自然怨不得旁人,且你怎么知道他是可怜呢?说不定,他自己个儿倒是乐在其中呢。”
碧乔忙点头,陪笑道:“太后说的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碧乔,你说突厥的月亮,是不是也这般圆呢?”沉寂半晌,徐令月忽然问道,声音颇有些沧桑,神色也很是疲惫。
碧乔打量着徐令月的神色,小声应道:“都道是千里共婵娟,想必突厥人瞧见的月亮,也是这般。”
“十一年了,”徐令月叹息着沉吟道,“也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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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
始休只躺了两天,便就能下地了,除了人更瘦了,也没有多大影响,转天始休就又去了上书房听课。
三清殿中,还是一如从前,寂静得让人心慌,除了那个年老的崔婆婆再无旁人,始休和那婆婆是说不上话的,自然在三清殿呆不下,但除了上书房他有没有别的地方去。
昨天刚醒来的时候,徐德仪便就带着方渐琪过来瞧了一眼始休,还坐在始休的床前,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很是亲和,竟然连方渐琪都难得没有横鼻子瞪眼,这让始休很是不解。
始休虽然不擅与人交际,但是却也听出了皇后的意思,一则是,让他继续回上书房听课,二则是,日后让他多和自己还有长公主亲近些,一家人不应太生分了。
始休心里多少是带着不解的,自打进了景仁宫,徐德仪便就从未召见过他,方渐琪更是对他不客气得很,这一次两人的转变,着实让始休意外。
徐德仪还询问了始休,三清殿还需不需要加些宫人进来伺候,始休忙的摇头,他自幼独居惯了,如今虽然日日对着这么一个老婆婆很是憋闷,但是也不想更多人在眼前晃悠,再说,他即便再不懂事理,却也知道殿中不该是个热闹的地儿。
出乾西宫的日子渐渐久了,他也知道了什么叫人多眼杂,什么叫隔墙有耳,他自是不存害人之心,却也时时警醒着。
再者,始休心里是带着愧的,一想到轻许,便就觉得自己睡雕花大床是罪过,穿滑不留手的丝绸是罪过,吃热气腾腾的奶香包是罪过,就连如今一日洗两遍脸都是罪过。
---题外话---
码字的时候听到一首歌~爱你是孤单的心事~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