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将军还有一事要属下现行通禀殿下,”周易之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给始休叩了个头,“陈将军已经向京师请旨,请万岁爷即刻降旨,让文亲王至西北亲临督战,以壮君威。”
“西北军素来只认安国公府,若是此次文亲王亲至,自然会鼓舞士气,边关一战自是对我天池大有裨益,再加上陈将军经营多年的清海军,战胜突厥自然是不再话下,”始休不置可否,慢条斯理抿了口茶,一边继续又道,“只是父皇前脚才封了五弟这么一个文亲王,明摆着是让五弟学乖别总眼盯着西北,哪知偏生他自己的心腹重臣竟后脚就巴巴地为文亲王请旨邀权,只怕到时候父皇又要恼了,本王以为,父皇非但不会让五弟西行,怕是连陈将军都要受到迁怒了呢。”
“那么王爷以为陈将军受到迁怒之后,万岁爷会做出何等决策?”周易之含笑问。
“自然是再不许五弟涉西北军权,怕是安国公府又要大受斥责了,至于陈将军嘛,”始休勾了勾唇,微微一笑,“父皇恼他是必然,多心也是必然,从前父皇怕是存了让陈将军就近监管制衡本王的心思,如今既是恼了陈将军,必然会想着反用本王去压一压陈将军,且蜀地与西北离得这么近,到时候只怕这一回本王要代五弟西行了。”
“王爷果然心生七窍,陈将军让属下转告王爷,让王爷做好西行准备呢,”周易之满脸堆笑,既是高兴陈大愚慧眼独具,选了宁亲王,也是对始休与陈大愚的这般默契心怀欢喜,“蜀地虽好,却哪里比得上西北的格局?此时正是王爷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周将军起来说话,”始休上前扶了周易之起来,又亲手给周易之换了一杯热茶,一边慢条斯理道,“先是赴蜀地治乱,后是西行督军,且又是对突厥之战,陈将军明摆着是要给本王邀功,届时,本王这位帝后嫡子日后想不夺人眼球都难,陈将军事事都为本王思虑,本王都不知该怎么谢他才好。”
“陈将军既已拜在王爷帐下,自然事事都已王爷为先。”周易之道。
“周将军,你当真不知道那把梳子是谁的?”始休忽然问道。
周易之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始休点点头,打发周易之退下之后,又取了那把梳子把看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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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二十一年三月二十四
京师
御书房
方之衡在早朝发了一通的火,下了早朝回了御书房更是没个笑颜色,一脸面色阴沉盯着面前的密函,一双狭长的凤眼里头蓄着浓重的肃杀。
“万岁爷,襄亲王和文亲王已经在殿外候着了。”赵如海一边给方之衡奉了茶,一边察言观色,半晌才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