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多人的拜访和喧闹,似乎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一股疲惫感突然袭来,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倒头睡在了地板上。
又一次做了那个梦,梦里的感觉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似乎下一秒我就会真的溺死在一片血海中。我惊醒了,噩梦让我没休息好,但是至少休息了一阵,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
恶心感再度涌来,我跑到水池边,再度吐了出来,依然是血,强烈的腐朽味和腥味充斥着鼻腔和口腔,不过我似乎已经习惯了。
我拔开水池阀,将那小半池的血放入了下水道,又打开了水,冲刷着池子里,顺便漱了个口,洗了把脸。
我渐渐的接受了母亲去世这件事,花了两天时间,似乎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没有哭,没有闹,没有不知所措。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死党们也过来拜访,或是上柱香,我家里没有几个亲戚,大部分也没有过来过。头七的时间渐渐地到了,第七天的夜里,那个老头又来了,这一次他只上了三柱香便走了,我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反正问他每次都不说干脆也便不问了,我烧了几道菜放在供台上,点上三炷香,就去睡了。
第八天到了,今天该出殡了,我只雇了一辆车,没有人和我一起去……也许吧……
我在家里收拾东西,打算往外走,门口看到了他们。
“过来送送,别介意。”师父还是很简单的说着,我莫名的心暖起来。
“谢谢。”我低头说着,鼻子有些涩。
我正端着遗像,二胡端着火盆,走下了楼。楼下是一辆面包车,我将遗像放在座位上,从二胡手里接过火盆,使劲摔在地上。
“娘,一路……走好……”我声嘶力竭的喊出,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听到一般,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合着盆碎的声音一起。
上了车,一路到达殡仪馆,葬礼开始了,参加葬礼的人少得可怜,我和我的死党们站在灵堂前听着悼词,悼词千篇一律,没有经过多少的修改,只是简单地说了母亲的生前与死后的事情,便就这样结束了。
“请死者家属整理遗容。”悼唁师叫到我。
我跨步上前,看向了灵柩中的母亲,她依然沉睡着,却再也醒不来。我看了看,似乎领子有点歪,我伸过手去整了整领子,无意间碰触到的脖颈,那是如此的寒冷,也许这就是黄泉的温度吧……
“好了。”我呆了呆,向着悼唁师说到。
悼唁师点了点头,将母亲推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老头来了,还带着任若一起。
“你来干什么?”我问那老头。
“看一个前辈罢了。”
“任若为什么和你一起来了?”我又问道。
“她只不过想来找你,却发现家里没人,我就带她过来了。”
他的说法好像没什么不对,又似乎哪里都不对,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辛龙先生,请去拾骨。”正在这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了。
经过我的同意,工作人员将所有的残余磨成骨粉与骨灰一起装进了罐里我没有要求在这里存放,也不想在这里存放。
我们到了殡仪馆后的祀堂,供奉着。那个老家伙也跟了过来。
“对了,我帮你个忙吧。”老家伙说着,便想从桌上拿走骨灰坛。
“放下!”我的声音不大,但却是大家都能听到的。老头也听到了,讪讪的收回了手。
“至少帮你个小忙吧。”我听到那个老头喃呢的声音,似乎是在念着什么,也许是往生咒吧……
一切的祭祀活动完成了,整个葬礼的开销很小,三万块钱,刚刚好是手术费。
呵呵……还真是讽刺啊……
我不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回的家,可能是梦游回去的吧。我坐在家里,第一次感觉家里很大,大到人气稀薄的感觉。收拾好心情,我休息了。虽然现在刚刚中午,但是不知怎么的,好累啊……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起身上了柱香:“娘,我去学校了。”
学校还是要去的,学习还是要继续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不想反抗生活,因为那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我拿起背包,走出门去。
身后,一缕阳光照在相框上,母亲的相片里,似乎可以看见微笑。
我再一次打起精神,重新开始,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几天才只不过开始罢了……
我去了学校,学校里的人离我远远的,他们的眼神似乎能刺穿衣服,让人觉得**裸的,我心里烦躁,直接上了楼,我的座位没有变,依然是那个倒数第二号靠窗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我进门的一刹那,全班好像时间停了一秒钟一样的瞬间安静,虽然很快的又喧闹了起来,却总是那么让人感觉不自然。
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