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当地,清明前后必下大雨,有时候还是大雪或者冰雹,冰雹的可能性最大,树上的果子会被打落很多。其他地方种果树,在果子密密结起来,没长大之前要匀一遍,减掉过密的、太小的。可在这儿,需等节气过去,这就是所谓的“顺时而为”。
“哇哈哈哈,厉害了!”冯茶捡了一捧雪珠子,又嘭嘭摔碎,玩得不亦乐乎。
“冯三岁,你可快回来吧,感冒了还得送你去医院,你知道多远吗?”赵敏赶紧把人讽刺上来。
“来来来,给我拍张照片,不行,拍视频!”冯茶自诩身强体壮,把手机递给陈琪,让他帮忙。
冯茶一会儿把冰雹捧在手里摆造型,一会儿顶着簸箕去接,还要对比一下冰雹的杀伤力,看看院子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成什么样儿了。
能搬进来的花树都移到了走廊底下,剩下的老赵一家无能为力。
冯茶把自己拍的视频放到围脖上,他说自己“走南闯北”没夸张,这是一个旅行号。重点分析各地的旅馆、民宿,他甚至住过真正的村民家里,不是兼职营业那种,就是走到一个地方没宾馆,在人家借住的那种,十分富有生活气息。可惜粉丝并不多,只有几十万,看他这么随性,就知道从不曾认真经营公众号。
按理说南方清明前后天气变化大,他是清楚的啊,怎么兴奋成这样?
第二天早上,起床刚推开门,冯茶就倒了回来,哎妈呀,真冷啊!听到外面有响声,冯茶探出头问道:“我是不是病了,一觉睡到了冬天。大哥,你是隐藏在山里的妖怪吗?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的。”
冯茶躲在屋里直跺脚,拉开窗帘,只见对面山上一夜之间全白了头。
“我仿佛过了个假春天。”冯茶裹着陈琪的衣服瑟瑟发抖,都说南方人看到雪都要收起来当传家宝,可这儿的雪未免太常见了!
“放心,就这几天,等过了节气,雪又要化了。”老赵笑着解释,冯茶比他闺女还会撒娇,老赵却偏偏吃这一套。
“爸,我和陈琪去山上看看。”
“嗯,带着雨衣。”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可不是说笑的。
“赵叔,他们去干什么?”冯茶对自己没捞到出去的机会并不可惜,现在天色依旧暗沉沉,很可能下雨下雪,他现在鼻塞耳鸣喉咙痛,身强体壮也经不起摧残。
“把打落的果子捡回来喂猪,再看看有没有被压垮的枝条,也收拾收拾,该绑的绑,该撑的撑。”挂果树木常有枝条不能承受果子重量的,为了多结果子,又怕压断树枝,只能用绳子把枝条拉住,绑在主枝干上,或者用竹竿在地上撑起过大过重的枝条。
“阿嚏——”冯茶揉了揉鼻子,叹道:“种田可真不容易啊!”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干活,别看这不想上班打卡有时间限制,条件逼着你这么干,不要八小时打卡上班,做不完就是天黑也得赶工。
“种田就没有容易的时候。”老赵回去做饭,他心里盘算着,若是饭好了他们还没回来,就自己去送。田里吃了接着干,那时候他也到了地方,伸手帮忙,敏子总不能再反对。
冯茶在沙发上瑟瑟发抖,问挤在小太阳旁边的三个宝:“田园牧歌也没那么悠扬了,是吧~”
中午,老赵开着火三轮把饭菜送到田间地头。冯茶也跟了过来,看着长大几十岁的都在忙,自己也不好意思混吃混喝啊。
中午太阳最大,在这个阴沉的天气也有体现,那就是不必担心下雨。有了老赵和冯茶帮忙,巡查起来也快,四个人走马观花,一天之间把三座山都看了个遍。
“不行,还是得请工人。”赵敏回去,直接瘫在椅子上。
“穆老哥家里,也只是农忙请短工。这一时之间上哪儿找去,也不划算。”老赵沉吟,种田就是看天吃饭,这种突然发生的急事儿,只能自己干。
怪不得小时候老赵只有赵敏一个闺女,被村里人说闲话呢。不是农村人天生的愚昧无知,而是自然条件在这里:做农活,总是人手越多越好。像他们这样,想要临时找人帮忙,有钱都找不到。
老赵叹过就算,种田就没有不辛苦的时候,他们那一辈人都是这么苦过来的。
等老赵走了,冯茶才道:“你们是钱不够吗?要不,我投点儿?我说真的。”
陈琪拿眼睛瞧赵敏,他总觉得赵敏时不时逗冯茶有些奇怪,引而不发的那些话,可能就是等现在吧。
“果园这边倒不缺钱,人难找。我们不可能培养专职工人,只能在当地找。当地人和我们种的水果也是同一气候条件下的,真遇上今天这种情况,工人是顾家里的还是顾山上的。还得再琢磨。”赵敏把这个话题暂时撩开,道:“你若真想投钱,我这边有个风投基金,你有兴趣吗?”
“风投啊?”冯茶叹息,“这玩意儿风险太大,不是圈里人玩不转啊。”
“我这也是小工作室,试水的,一共签了四个项目,都是学生创业那种,小打小闹。最近又签了一个屏幕材料方面的,你有兴趣看看吗?”
“好啊,我回去看看。”
赵敏回房把资料拿出来,冯茶回去仔细看了看,心想,总觉得自己入坑了,是错觉吗?
赵敏想拉人进来,是基于这些天的相处,但不敢大意,仍旧让方宁馨帮着打听。
“你电话里给我说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看了资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