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只能卖七十元,这样大的对比,他们不是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动呢?”
李进挠头,一般社会组织或者基金会,做项目的第一步是联系政府,请政府出面,证明他们的合法性和可靠性。可作为冠了“华夏”二字的专业人士,他们更崇尚“自我启蒙”和“自我觉醒”,行政手段是社工领域最忌讳的。
“转来转去,根本还是在发掘乡村精英上,村民们顾虑本钱太少、不了解市场、没有渠道、不信任我们等等,等等的问题,只需要有个他们信服的带头人,一切迎刃而解。”玉满堂总结道。
“话是这么说,可赵家人更说不动。”李进哀叹,“总算知道什么叫唯上智与下愚不可移。村民们不是愚昧,是环境闭塞、信息不畅,我还能找到切入点,他们虽然将信将疑,但肯定动摇了。赵敏那里,她专业理论比我还扎实,又有实干经验,那是真刀真枪商场拼杀的人,要打动她,难!”
“你不是说她爸爸是突破口吗?”
“别说了,世上就没有傻子。我已经被朴实的农民大叔教做人了,兜兜转转,根本不给准话。糖衣吃了,炮弹打回来,一脸憨厚的笑容表示,家里他做不来主。”
金玉堂哈哈大笑,“厉害了,带我去见识见识。”
上回李进也是误打误撞,金玉堂还没去过本县最有名的新兴企业呢!
赵敏他们包的山,并不禁止游人上山玩耍,只是不允许摘水果、破坏设施,李进一行顺利上山。
和李进比起来,金玉堂更受老赵欢迎。“好,好,这才是干活儿的样子呢!”金玉堂帮老赵搬木料,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喜得老赵连连赞叹。李进曾经也妄图“帮助干活、拉近距离”,可在老赵看来,斯斯文文的首都小伙子,总不好意思让他多干。
金玉堂名字、外表都太接地气,老赵留客吃饭,不再吊着他们,明确表示:“不成啊,总说产业,那是大投资,伤筋动骨的,你们初来乍到就干这样的大事,容易闪着腰。不如先干点儿小活儿,也让大伙儿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也没哄你这朋友,我在家就是享清福的,事情都是闺女做主。”老赵拍着金玉堂的肩膀,“她可不好劝。”
金玉堂听了若有所思,谢过老赵之后,很有一段时间没来。
老赵反有些不习惯,“都是好孩子,可惜现在工作太不好干了!”
“爸,他们都是有大情怀的人,可惜这世界不是单凭一腔热血就能成事儿的。”说实在的,赵敏对基金会,尤其是致力于扶贫等基金会十分有好感。她的家乡落后贫穷,否则她不可能轻易包下这些荒山。可除了家乡人,又有谁会平白无故帮助建设呢?赵敏对李进一行钦佩不已,可也只有钦佩。
老赵的围脖经营得挺好,三分钟视频十分有水准,过往视频也让观众喜爱,不出意料突破瓶颈粉丝猛涨,还得了一等奖。
“他们说一等奖是德国三个月的培训,包吃包住,德国,欧洲那边的!”老赵拿着手机,惊慌失措跑到客厅。
“不错嘛,赵叔,你这都混出国了!”冯茶十分捧场的接过手机。
“不成,不成,我普通话都不利索,英语更不行。就一个初中毕业的文凭,哪儿敢出国。”老赵一颗大头摇成拨浪鼓,“我和他们商量商量,应该能换……吧。”
“德国说的是德语。”冯茶利落补刀。
“那……”
“爸,你操心什么,既然安排你们去,肯定考虑到这些情况。寻找手艺人这活动找到的人大多数都是传统技艺传承人,好多都不会外语。到时候会给你们配翻译的,你就当出过散心了,也见识见识人家的技术。放心,出国的时候,我和陈琪陪你去。”
“人家说只出一个人的钱,三个月呢,你们哪能丢下家里一摊子。”
不,我的意思是送你出国,马上回来。瞧这自作多情的,赵敏没解释,就让老赵这么以为吧。
“什么时候出发?我看时间来得及,给你报个德语速成班。常用语就那几句,再学点儿木工专业的单词,实在不成比划几下应该也能明白,不是说肢体语言最形象吗?”赵敏没心没肺道。
“这把年纪,学外语多丢人……”
“我想想,没听说县里有德语班的,倒是满大街的小学生英语、中学生英语,我查查市里有没有。”赵敏没理会老赵的嘀咕,打电话问了在市区工作的高中同学,开办课外补习班都要在教育局备案,他帮忙问了,市里也没有。
“得,想学还学不了,这么大的市,连德语补习班都没有。”
“网上学。”陈琪建议。
“也是,我查查哪个网上教学靠谱,语言这种,至少要能交流,要不请个一对一辅导?”
“我说,不用费神了,反正也学不会……”老赵还想阻拦。
“老魏会日常用语。”陈琪语气平淡地扔炸弹。
“什么?”赵敏惊讶,老魏貌不惊人,居然还会德语?“我问问他。”
“明天就回来了。”陈琪按住赵敏打电话的手。老魏回老家办事了,这段时间桃子成熟期过去了,老魏趁机处理私事。
冯茶左右看看,嘟囔道:“难道就我什么特长都没有?”
“有的,你腿特长!”赵敏笑道。
老赵见反对无效,也就偃旗息鼓了,等着赵敏安排,他已经习惯了由赵敏做主。老赵忍不住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