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时辰过后,犹豫再三,又故意骑慢了,在后头偷看阿罗的表情,虽然她表情若无其事,可他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纵马驰到队伍前方,下命令休息。
他表情泰然,似乎一个时辰便休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事实上,除了慕容白,和又松了一口气的阿罗,所有兄弟都露出怀疑的表情来。
有几个兄弟耐不住疑惑,早自嚷了起来:“这么一会就停,寨主,你今天转性了?”又有的喊:“寨主是没有吃早饭吧?”另一个就笑起来,接着喊:“哪里是没有吃早饭,是昨晚在窑子里太耗精力了吧?”
秦七月的寨主脾气虽火爆,却是个好相处的性子。是以众人不拘,一边疑惑地听令,下了马来准备休息,一边却也拿他调笑。
秦七月下得马来,已自恼怒慕容白含笑的眼神,闻言,更是火上心来:“老子叫你停就停!”说罢,一个扫螳腿就踹向那帮子粗人,怒道:“难道你们这帮兔崽子还想造反不成?”
诸人知他气恼,纷纷惊起跳开,却又同时爆发出更大的笑声。直到秦七月真的火了,连连几个踢腿,把那几个笑得最大声的纷纷踢倒,哎哟叫嚷着,众人才算是了事。
这厢阿罗早被王都尉扶了下马来,原本并不疑惑秦七月的叫停,此刻听了这些匪众的戏谑,却才知道他这般叫休息并不平常。她心中不由怦然一动,抬头看向秦七月,四目相对,他却迅速把眼睛转向一边,踏着大步,拴马去了。
阿罗见状,止不住要浮想联翩。
越是去猜想他的用意,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笑意。
她这般温柔的神情,被金银寨几个汉子瞅见了,竟不由看呆了,只觉得怪异至极。直到被伙伴推攘,才回神大声道:“这小子古怪的很——哎,我早说了,你是个娘们吧?”
阿罗一愣,亦回神。那头秦七月回头见了这场面,忍不住诅咒了几句:“他娘的。燕召这个天杀的!也不管好他的女人,放出来做祸害。”言毕,便大步走过去,准备收拾这烂摊子。
一旁的慕容白听闻他的低声咒骂,笑了一笑。倒是没有跟过去,只是在一旁悠闲地看热闹。
那阿罗的神情却颇自在,没有半点局促,反而微微笑道:“是男,是女,我都是燕军营里的军师。对各位而言,有什么相干么?”
她说话的神情泰然自若,倒让那帮子人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对于这样的疑虑,阿罗这些年来早就司空见惯。她的模样生得精致,即便是着男装,也掩不住几分神采。因而索性也不强求,男也罢女也罢,自让人猜测去。战况紧张,便多作男儿装,战况稍闲或不插手军务时,又多作女儿家打扮混在主将家眷里出入。一切借口和安排,皆让燕召燕飞卿等人操心去。
好在燕召手下,也不是没有过女军师女将军的先例。加之她行事低调,不爱与人交,长久下来倒也不曾出过乱子。所以如今这些人问起来,她也不惊惶。
只是那帮金银寨的汉子们却颇受刺激,见她的话模棱两可不知所谓,只好看着走过来的秦七月,纷纷向他告状:“寨主,这小子是个女的!”
秦七月脸色难看,瞪着阿罗。阿罗瞅着他,心里忍不住又想着刚才他叫休息的动机,霎时神情又变得温柔,还未待周围那几个汉子叫嚷,她忽然将头一歪,又冲着秦七月一笑,推卸责任道:“我可没承认!”
她这一句,语带三分俏,竟略有些撒娇的样子。别说寨子里的那几个人,就是阿罗这边的王都尉和李参军,也没有见过她这样子,有的疑惑,有的沉默,端看着秦七月如何收场。
秦七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冲着一张笑脸儿,固然容易让人心软,可这个时候她惹了一身麻烦不算,居然还这么大剌剌的。能不让人气恼么?
可是……他一转身,向着兄弟们喝道:“还不去休息!罗嗦那么多?”
终究是没拿她开火。
秦七月告诉自己,她是燕召的人,他可管不着她。
那几个兄弟嘀嘀咕咕地走开,自然还不甘心,三三两两地说着:“我就看她,一定是个女的。”
秦七月又恶狠狠瞪了一眼阿罗,尾随他们离去,听见他们的嘀咕,喝道:“你管她是男是女。人家是燕军里的师爷,你还能扒她衣服不成?”
阿罗看着他们走开,只隐约听得有一个兄弟嘿嘿笑着,道:“嗨,寨主这个主意好,扒她衣服也不错啊……”
那头人群里传来一阵暴笑,却见秦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