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叫来老杨,将车厢上的血清洗一下。
老杨说了一声是,眼神还是很复杂地扫过了何晓晚和邰阮。
何晓晚脑子里还在想着范成济,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邰阮则是思索着今日遇到的劫匪,到底会是哪一家派来的,这些赃物里果然有什么跟京师里的某一个家族有所牵扯!但是没有那大汉的话,他的确没办法确定是谁。
所有的人都累了快一天,所以只是简单地用过饭以后,便回了房间休息,只留下一个镖师守在马车上,免得有贼来偷。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邰阮下了楼,拐个角出了门就看见旁边有个哆哆嗦嗦的人影。
范成济在这客栈的门边几乎蹲了快一晚上,如今刚刚三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晚上蹲在外面的话还是很冷的,可他硬是穿着自己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挨了大半夜,终于,在眼泪快和鼻涕一起肆意横流之时,他听见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接着就踏出来一双黑色的皂靴,正是邰阮无疑。
范成济看见邰阮的第一眼时愣了一下,随即就确认了此人正是他的贵人,当即哭嚎着就要抱上邰阮的大腿:“贵人呐,我可算是找着您了!您不知道我找您几乎找遍了这整个县城啊,可怜我老范……”
眼瞅着范成济又有大肆唠叨的嫌疑,邰阮一下子跳开,使劲儿摆手:“你……你来干嘛?”这不是那个昨天要以身相许的疯子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还说了恁一堆胡话,祝他和何晓晚早生贵子?
“当然是……的啊。”范成济难得简洁了一回,不过一头乱发之下露出的耳朵却红了,还有那欲说还休的小眼神,直看得邰阮起一身鸡皮疙瘩:“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
“那……贵夫人呢?小的……”范成济还想说,却被邰阮一下打断:“第一,她不是我夫人,第二,她也不需要。”
眼看着范成济还想说下去,邰阮直接编了个借口打断他:“我们也不需要一个连包子都要偷的人。”
范成济羞涩的表情刹那间冻结在风中:“贵……贵人误会了。小的真的不是贼啊!那包子也不是我偷的,是那个死胖子强塞给我的!”
邰阮不想再理会范成济,何晓晚却蹬蹬蹬跑了出来,脸上隐隐带了好奇的神色:“你们在说什么呢?”
范成济抓住机会赶紧把昨日的事说了个清楚:“那□□的胖子自己信了个什么安福教,非要拉着我入会,还强塞一个包子到我手上,我不听,他就变了脸色非说这包子是我从他那偷的,还放了他家的疯狗来咬我!想我范成济是什么人,那可是讨遍了四海八荒的丐神好吗?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肉包子而抛弃我的尊严?”
“丐、神?”
“乞丐之神!”范成济骄傲地一挺胸,“贵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小的可是行遍了天下啊!绝对的好导游!”
邰阮实在不想理会此人,何晓晚却似乎很信任范成济:“我们要去京师!”
“京师?”范成济脸色一变,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哎哟我的肚子好痛我要拉了哎呀,贵人我先去个茅房啊,回见回见!”说着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本想说何晓晚一两句的邰阮登时傻了:“你知道他会这样?”神了啊这丫头。
何晓晚懵逼地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很像一个我见过的前辈,好像是一个挺大的帮派的长老。”所以才愿意说出自己要去哪儿,不随便和陌生人搭话的道理,娘是告诉过她的。
“算了,走了就走了,我们也出发吧。”邰阮只觉得头痛,懒得去追究范成济这人,只是心里面记住了这个名字,打定了主意要查一查。
马车再度悠悠启程,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却没有见到城门处有一个身影正目送着他们的方向远去,一边暗自咕哝道:“不对呀,他们的确是往着京师的方向去的呀,不像是在诈我?还有那个丫头长得也有些眼熟,是……是谁来着?哎呀,瞧我这记性,难不成我真的已经老了?不,不可能,老子明明万年十八……”又碎碎念着离开。
后面一路上倒是再无波澜。
行了三天的路,他们终于在日暮时分抵达了京师,一个个下了马车露了脸之后方才被放行进城,老杨一干镖师还要随着邰阮回府,如今天色也晚了,去官府是来不及了,只能先将马车停在邰阮府邸中,明日再运往官府。
“小婉丫头,你怎么办?”老杨眼含担忧地看着何晓晚,有些担心她之后的去处,邰阮则是在前面命令着家丁将东西搬走,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何晓晚瞥了一眼邰阮,他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金钱,自己完全可以先在一间客栈住下,等找到了父亲之后,再做打算。
她正要开口,却听见不远处有人鬼哭狼嚎的怪叫:“小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第7章 裂痕
这声音……糟糕!
何晓晚暗叫一声不好,然而想要离开也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小二向着自己一路飞奔而来,还高声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