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嘿嘿,晒不到啦。”她指指旁边的大树,又说了一句:“喏,我之前站在树底下呢。”
邰阮很自然地揉了揉何晓晚的脑袋,悄无声息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点点头,问了一句:“你来这儿做什么?”
“你陪我找爹呀。”何晓晚笑道,也不在意邰阮将胳膊抽离自己,去拉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果然是为了剩下两个“嫌疑人”来的。
邰阮用另一只手扶了扶额头,一边跟着何晓晚往五号美男子的坐标而去,一边在脑子里想着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可以很自然的把何晓晚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一样尽心力了?
五号美男子的住处离大理寺并不算远,在城东,也是大多数富贵人家的住处,而他本人,也算是半个富贵人家吧。
这人是才搬过来不久的,去年刚中了举人,姓罗。未婚,不过已经定亲,只是尚还未办婚事而已。
何晓晚带着邰阮偷偷摸摸到了这罗举人的家里,自己刚刚一个轻跃上了房檐,还没来得及让邰阮躲好,就看见邰阮迎面就撞上了开门的罗举人。
罗举人相貌生得俊美,虽然人至中年,然而也不过是眼角多了些许皱纹,让其看起来更加沉稳而已,然而此人虽说有一副好皮囊,但其内里嘛……大概能从他乍见到邰阮时的尖叫声中窥见一斑。
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划过长空,何晓晚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侥幸逃过一劫,不过可怜了邰阮,被那一声惊叫吓得差点跌退两步,好容易稳住了自己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威仪,正想发怒,却见那罗举人忽然扑至自己足下,声音十足谄媚:“啊——见过大人!不知邰大人光临寒舍究竟是有何要事吩咐?小人定鞍马前后死而后已在所不惜!”
啥情况?
邰阮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这罗举人就快要去亲吻他的脚趾尖了——这举动可着实吓坏了他,邰阮直接就一蹦老高起来,落下去的时候差点把人脑袋给踩着,偏生这罗举人躲也不躲,一副“死在邰大人的脚下我很光荣”的样子,看得房檐上的何晓晚都生出了一种带他去看看童郎中的冲动——智障是病,得治。
“你你你你、你认识我?”不然怎么一张口就是邰大人?
罗举人嘿嘿一笑,又是一通马屁拍了出来:“邰大人这般丰神俊朗fēng_liú倜傥俊美无俦年轻有为才高八斗钟灵毓秀的人物,小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不知大人前来是为何事,可是……小人的任命下来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希冀地抬起头来,大着胆子去瞧邰阮。
结果这一眼,没瞧见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却瞧见一个挺好看的姑娘从天而降——难不成是仙女下凡?
突然被巨大惊喜降临的罗举人还没等到“仙女”开口说话,自己就先承受不住,两个眼珠对着转了两圈,咚的一声,彻底地趴在了地上。
“……他没事吧?”何晓晚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还没听见邰阮的回答,就见这罗举人自己骨碌爬起来,双手一击掌,大笑道:“噫——好!我中了!”说着就径自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大笑,高喊着自己中了,也不顾自己鬓发已乱,一身上好的衣袍沾染了不少尘土。
这人发了什么疯?
何晓晚和邰阮对视一眼,还没有得出答案来,就又看见罗举人家的门被打开,骂骂咧咧地追出来个老妇人:“你个臭小子发了什么疯?又犯病啦?快回来给你老娘倒洗脚水,你中个屁中!种地还差不多!”一边恶狠狠骂道,一边上去就狠力给罗举人脸上扇了个耳刮子。
于是罗举人又扑通一声摔了下去,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娘,我又犯病了?”
老妇人没好气地将他拉起来:“你说呢?我看你信那个安福教也没什么用,这疯病该犯还是得犯!我说你还不如明儿个陪我上城东那个什么庙去,拜拜菩萨,去去晦气来得好!”
罗举人哼了一声,没说好还是不好,转了头谄媚地看向邰阮和何晓晚,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还没想好是先问官老爷还是先问仙女,自家老娘就一把拉开自己挤了上来:“两位真是不好意思,老身这儿子去年中举人时估计是欢喜狠了,一时间痰涌了上来,这脑子就有些不清醒,时好时疯的,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她搓了搓手,带了两分小心地问道:“不知两位上门是为何事?”
原来这罗举人是个长年都郁郁不得志的,连个娘子都娶不到,却没想到去年乡试的时候高中了举人,这下不仅社会地位一下子起来了,人也一个惊喜过度就不清醒了,还是来报喜的人想了个法子,一巴掌下去吼他两声,人才勉勉强强回过神来,只是之后遇到点事,还是会发病。
不过这都不打紧,要紧的是他中了举人,从此就该被叫作“老爷”了,于是钱有了、房子有了、娘子也有了,如今呐,就差个官位把自己衬起来,显得名副其实了!
也就是因为心里殷殷期盼着这官位,所以他才在邰阮上门时误会,以为是来告诉他自己的官差有着落了,所以这一个过度惊喜,又犯病了,才有了上面这一幕。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