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抹平那道折痕。
当宇文凉看清信封上的字迹时,便心动难止。转而又见她愤愤的可爱神情,眼角都是笑。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制住了她的动作。
“这折痕不深,待会儿我们回屋,用镇纸压一压,明日就好了。”
木木点点头,略有些害羞地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她好取信。宇文凉一笑,顾自地问道:“怎么把信放在那里?”
木木以为宇文凉的问题有些傻,但记得他不喜欢别人的非议,忙收起了情绪,语气自然:“因为这是将军第一次给我写信。而且嬷嬷说了,书信是一种礼节,要认真对待。”
宇文凉恩了一声,见她没了别扭的神色,悄悄又朝她走近了一点,使手上的力道稍稍减轻。
“你是前日收到的信?”
“前日下午。”说着想到什么,朝宇文凉抿嘴一笑,“我看到您说这月二十二日回来,还有些意外呢。昌邑不是该有很多事吗?”
宇文凉看着她:“昌邑无事。”顿了顿,“眼下你最重要。”
木木听着他的话,呆了呆。宇文凉之前对她虽不算差,但还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想自己会不会理解错了什么。
皱了皱鼻尖,慢慢道:“我听说,熙国人都很重视——”想了会儿才记起那个词,“重视子嗣。将军您也是这样的吧。”
见她会错了意,宇文凉暗自懊恼自己言语的含蓄,说出的话便有些急:“我不……不是,我在意,但是……”
木木不解地望着他。
宇文凉呼了一口气,简洁道:“我想说的是,我在意子嗣,是因为那是你和我的孩子。”神思渐渐平稳,宇文凉低头看着木木,他的木木,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以后只和你在一起,只要你的孩子。”
他虽是武将,但也曾荒唐过,听过街巷间四处流窜的艳曲,览过风花雪月的淫词,甚至兴起时,还能写些爱慕的佳句。然后从fēng_liú欢场里片叶不沾身地走过。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记不出其中的万分之一。
他能说出的,不过这么一句。
木木惊诧于他的话,拿信的手指已有些僵硬。她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信上,似是找到了可说之事,磕磕巴巴地抛出了别的问题:“您写给我的信里,我还有几个字不会,问了方嬷嬷,她说她也不会。”
宇文凉一哂,意识到自己似有些操之过急。木木此时还不够了解他,而他,甚至连她的喜恶都不知晓。
他想起那日他走遍了湘城的市铺,却寻不到一件称意的礼物。
心上一时漫过愧疚与自责,便也就依着她的话头接了下来:“是什么?指给我看看。”
熟料木木指出的第一个字便令他失语。方嬷嬷不会不知道这个字,她不对木木说,或许是好心,以为那只是他的一时兴起……却让他有些郁郁。
他握着她的手指,带着她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木木的手并不冷,是春日正好的温暖。且指骨分明,修长得恰到好处,是他那双武夫的手所不能比的。
木木渐渐适应他突然的好意,心无旁骛地跟着他的力道。
字的笔画算不上复杂,但宇文凉将速度放得很慢。他带着她将字写了两遍,却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手,他甚至还轻轻按了按她饱满的指腹。
“这个字念‘妻’,意思是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
解释之后,宇文凉郑重地望着木木,准备念信上的称呼。他一早就想亲口念给她听,因为担心她会不懂,会看不出那些简单字词后的思念与克制。
他低柔地唤她。
“木木吾妻。”
……
方嬷嬷见木木一人坐在榻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昧傻乎乎地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您不要将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
木木收了收笑,侧头看着她:“我知道的。”
宇文凉不曾许诺过她什么,她自然也从未奢望。可眼下,他至少践行了他的归期。因为尽管身边有方嬷嬷,她还是希望孩子出生时,父亲可以在孩子的身边。
至于他对她说的话……木木淡笑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男人和女人最好的相处方式,她只知道这令她很舒服,好像不必很累,就能过得很好。
方嬷嬷看她是真的高兴,不愿坏了她的心情,笑了笑便不再提起。尽管将军的举动令她这个老人都有些惊异。不说平日的寻常,就连木木怀孕时,他也未多有什么关心之词,后来更是领兵到了湘城,几月没有音信。
她清楚熙国对妻妾的态度,而木木这样的身份,或许连妾都算不上。可将军却在回信时称她为妻,甚至提前赶回了雁城。方嬷嬷不由困惑,但又偏偏找不到任何的解释。
“嬷嬷——”木木的声音有些紧张。
方嬷嬷忙回神,知道这几日便是产期,面色一肃,走到她身边,发现羊水已破。
宇文凉才从净房出来,便被告知木木已进产阁。尽管早已知晓,宇文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