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消息,原来先前在孟府暗杀她的就是全府死士。全皇后已派人暗杀她两回,而全家只当作惟那一回,还拿来与她邀功。湛莲心里冷笑,只觉全家脸皮恁厚,以为事事还在他们掌握中哪。她心有主意,不愿轻易放过他们,便假意应承下来。
大年初七,湛莲总算得了闲,带着大妮儿二妮儿与喜芳蕊人等人在后院堆雪人,二人母亲坐在里屋做女红,隔了窗阁远远微笑望着。
湛莲堆好了一个大雪人,正低头找东西作眼睛,忽而被一个温暖怀抱抱住,耳边听得一声低沉叫唤:“湛莲。”
心儿莫名怦怦直跳,湛莲转头望去,却见三哥哥微笑相对。
喜芳蕊儿等人早已跪下,见状悄悄拉了大妮儿二妮儿走了。
“三哥哥叫我的全名作甚?”湛莲好奇问。那听上去既陌生又古怪,好似陌生男儿唤她哩。
“新年便有新称呼,朕往后便叫你这个名儿。”
“不好。”
“哪里不好?”
“我觉得怪,像不识得的人唤的。”
“这样便最好,往后你也莫叫朕三哥哥,叫朕的名。”
湛莲扑哧一笑,“叫什么?”
“叫阿煊也可,叫表字也成。”
湛莲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口。她摇头轻笑,“我叫不出。”
湛煊低头深深吻住她,好半晌,贴着她愈发红艳的唇儿蛊惑道:“乖,叫阿煊。”
湛莲水眸早已迷蒙,酡红着脸凝视着三哥哥娇娇唤了一声,“阿煊。”
湛煊微笑,再亲了亲她,执了她的手往屋里走。
湛莲总觉着有些怪怪的,明明是同一个人,三哥哥与阿煊却像是唤两个人。
湛煊是微服出宫,他进屋便侧卧暖炕,枕在湛莲的腿上叫她给揉耳朵。每到过年,皇帝走哪出入门都有炮仗迎,湛煊被震了多日,觉着耳根子疼,跑到湛莲这来讨清静。
只是二人没能清静多会儿,宫里有太监急急忙传来消息,竟是黄子杰与湛宇修打起来了。
湛宇修与他母妃一般,有些木讷死气,故而湛煊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但他到底是个好孩子,想来不会轻易动手,反观黄子杰,以往恶行满满,近来虽收敛许多,但保不齐又犯了混。
湛莲进宫在宁安宫见了黄子杰,他正被淑静贵太妃罚站,脸上有两处青肿,见了她来,下意识摸了摸屁股,仍是跪下规规矩矩请了安。
“你可来了,你快替哀家问问,他做什么打了大皇子!”淑静太妃不想侄子这般倔强,她怎么问,他就是不答。打了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打的是天家惟一的皇子,难不成她黄家真要断子绝孙了么!
湛莲安抚母妃几句,领着黄子杰进了耳房,把宫婢嬷嬷全都遣退了,她才问:“作什么与大皇子打架?”
黄子杰自从黄府守丧回来后,仍然爱哭,但总算哭得少了。先生布置的功课也渐渐能做得完,再也不用两个妹妹省吃俭用地补给。想来是改邪归正了,怎地今日又打起人来?
黄子杰抿着嘴不说话。
湛莲耐心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便道:“那成,我回去告诉大妮二妮,说她们哥哥被人打了……”
“是我打了人,不是别人打了我!”黄子杰打断她的话。
湛莲定定看着他,黄子杰瞥开视线,啧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道:“大皇子嫌弃我妹妹。”
“什么?”
黄子杰这才老实吐实,原来他进了宫,才知道这宫里头的娘娘是最大的,便想着替两个妹妹挣个娘娘,开口就叫湛宇修娶他妹妹。湛宇修却说他妹妹是被砍了头的罪人之子,不仅不能当他王妃,以后恐怕连嫁也嫁不出去。
黄子杰一听就上了拳头。
湛莲听完却乐了,这是替他妹妹挣脸面,大皇子说的话的确少了风度,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仍板着脸不叫黄子杰看出来。
黄子杰瞧湛莲冷着脸,憋红了一张脸后问道:“皇阿姐,大妮儿二妮儿,她们以后真因父亲犯了王法,以后便嫁不出去了么?”
湛莲心想有她在,怎会让这事儿发生,只是趁机故意唬他,“可不是,你再不长些出息,为保宁侯府争光,你妹妹可真要嫁不出去被人笑话了。”
黄子杰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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