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残暴,为谋私利不顾天下苍生, 绝非上天所择真龙天子。
一时内忧外患。
湛煊与湛莲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帝都,湛煊一路神色凝重, 默默寡言。湛莲连日奔波, 全身磕碰得青青紫紫,她愣是咬牙没有叫过一句苦。回去后便发了热,但她叫所有人等闭嘴,绝不能向三哥哥说漏一句。
湛煊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被软禁皇陵的豫北王妃韦氏问斩,同时命人将一死囚扮作闾芙,与豫北王妃一齐斩首示众。
豫北王妃却在问斩前一夜,不知从哪里得来一颗□□,在狱中服毒自尽。
湛煊得知此事,沉默良久。
顺安知皇帝沮丧,他心中焦急,想请湛莲进宫来劝慰主子,但湛煊却不让湛莲进宫。
湛煊陷入自责无法自拔,朝臣在朝堂上说得火烧眉毛,水道一案如何如何,豫北王谋反如何如何,他都不发一言,不下任何旨意,甚至接连两日不上早朝,一人关在御书房中整日不出。
湛莲听到顺安传来的消息心急如焚,现下她只恨没有早些成为皇后,这会儿想进宫竟也是难的。发生了这等大事,后宫全都安份守己,上至太妃下至嫔妃,都不敢召人进宫娱乐。
湛莲自知三哥哥心思,他不愿叫自己看见他软弱,他在她面前总是报喜不报忧,她也知道三哥哥定然会挺过这一劫,若是往时她也就顺从他的意愿,即便自己抓心挠肺也不去打扰他。可如今她却亟不可待地想见到他,她不知道自己见到他能帮他什么忙,就是想见他一面,必须得见他一面。
湛莲好不容易说服了顺安公公,让他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将假扮小宫女的湛莲带进了皇宫。
湛煊这日仍然没有上朝,不管朝臣们全都跪在开明殿外,他仍独自待在御书房不闻不问。
顺安将湛莲带至泰来斋门前,挥退了两个守门的小太监,他低低地对她道:“殿下,全靠您了!”
湛莲却没有听真顺安在说什么,她的一颗心,早已飞进了御书房内。
顺安轻轻地推开门,请了湛莲进去,待她进去后,又轻轻地阖上了门。
从来龙涎香丝弥漫,宫婢微笑往来的泰来斋寂静无声,冷冰冰地无一丝生气。湛莲听得见自己提纱裙的声音,她不知不觉屏着气息,轻移莲步走进东殿。
内殿仍然沉寂,外头鸟雀的叫声更显冷清。湛莲甚至怀疑湛煊是否就在里头。她悄无声息地绕过屏障,一抬眼,便见挂记于心的三哥哥低着头颓唐地坐在地上,身边放着那把与四哥一齐向平南王抢来的大刀。
她莫名地鼻子发酸,低低唤了一声。
湛煊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软弱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他震惊看向自己极为想见又不敢见的娇人儿,不敢相信她真在自己眼前。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眼底流露出复杂的脆弱,他朝她伸出了双臂。
湛莲冲上前去,与他紧紧相拥。不知怎地,她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她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喁喁低语,“你别难过……”
湛煊抱着湛莲的纤腰,头颅深深埋进她的玉颈汲取她的香气,他紧紧箍着她,仿佛想要将她揉进体内。
良久,他将她抱在腿上坐下,重新环抱住她,背对着她沙哑之极地道:“朕不是个好皇帝。”
湛莲想看他,湛煊却不让,湛莲只得使劲摇了摇头。
“朕不是好皇帝。朕什么事也做不好,什么人也看不好。”湛煊的语气是湛莲从未听过的沮丧,“朕治不好你的病,让你饱受病痛折磨离世,朕想修建水道造福百姓,却害得十万百姓无辜丧命,朕怀疑自己的亲弟弟,还轻率地将他送入了黄泉,朕连自己的侄子都管不好,他装病谋反,与丹晏合谋,朕竟从未发觉……”
“阿煊,别讲了,别讲了。”湛莲心疼地打断他。
湛煊闻言停下来,他不作声了,拿脑袋蹭着她的颈,就像受伤的小狗寻求主人的安慰。
湛莲轻抚着他的背,一遍遍地摩挲,“你别责怪自己,你这样自责,我的心更不好受!阿煊你是皇帝不是大夫,怎能治好我的病?四哥走了,我也很难受,这不怪你,是湛宇博杀了他,他狼子野心,一直在暗隐忍不发,阿煊又怎能得知?你再莫自责,你这样儿,我一想起来就跟刀刮心似的,生生地疼!”
湛煊仍不说话,只是又蹭了蹭她。
湛莲声声地唤着他,好一会儿,才退开身子,抚着他满是胡渣的脸深深凝视着他,“三哥哥,无论如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