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恍然大悟,随即一展笑靥道:“还未拜谢过先生呢,多谢先生搭救。”
长孙玄机拱手作揖,笑笑:“是夫人福泽深厚,在下略尽绵力而已。”
扶风被他一口一个夫人叫得有些尴尬:“先生……小女子,尚未婚嫁……所以夫人二字实在是……实在是……”
长孙玄机仔细一看,果然发髻还未挽上去,连声道唐突佳人。
“不妨事。不过……先生深夜在此有何贵干?”
长孙玄机自袖中掏出一个玄色锦囊,高举于前:“哦,在下是来为夫人寻明日要入药的药引子。”
锦囊鼓鼓囊囊的,里头似乎是个活物,扶风有些好奇:“敢问先生里面是……?”
“这个请恕玄机不能如实相告。”长孙玄机含笑复又将它收回袖中:“若是说了,在下怕明日的汤药……夫人该入不了口了。”
扶风很是知情识趣,再不过问药的事,长孙玄机看了看眼前的主仆二人的行头做派,心中了然道:“二位是刚从宴上回来罢,想必是迷了路?”
扶风觉得在自家迷路委实有些丢人,可是还未待她开口,阿乐就抢先说道:“正是,先生怎么知道?”
长孙玄机勾唇一笑:“很简单啊,洗樽苑在西边,你俩却寻到北边来了。”
扶风尴尬的讪笑。
正说着,远处的楚云飞手里攥着一把草药模样的东西走过来:“玄机,那刺猬抓住了吗?你在同谁说话?”
原来是刺猬,她还以为是老鼠之流的,好在还不算太恶心。
长孙玄机招呼楚云飞过来,引荐道:“这位是在下的友人楚云飞,这位是先前那位染毒的姑娘。”
楚云飞见到扶风眼睛里先是灵光一绽,后又作了个揖:“见过将军夫人,这更深露重的夫人怎么在这儿?”
扶风笑还了一礼道:“见过楚先生,唤我扶风就好,正欲回去呢。”
长孙玄机送了两人一段路,指明了方向,双双拜别。
楚云飞望着扶风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长孙玄机无奈的招呼他:“诶,别看了,赶紧找药方是正经。”
楚云飞啧啧乍舌:“这个将军夫人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牧野北好福气。”
“将军夫人?不见得吧。”长孙玄机蹲下身拨开枯草丛寻那一抹嫩绿,笑道:“你没见她还梳着姑娘家的发髻?”
“是吗?”楚云飞闻言眼睛又是一亮。
长孙玄机拢了拢衣袖,窥见他的神色无奈的摇摇头:“你别起那不该有的心思,等她痊愈了咱们拿了酬金就该启程上路了。”
“诶,你说……咱们的线人传来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楚云飞敛了敛满面喜色,显得有些正经起来:“李家村?帝姬会在李家村吗?这个地方还真是听都没听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村小落更是星罗棋布,你全都听过才奇怪呢。”
楚云飞挠挠头:“说的也是,早点找到帝姬也好回去复命啊。成天待在天启国也不是个正经。”
“就怕你舍不得将军府的这位美人。”长孙玄机难得打趣道。
“去去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里像你这个木头人?”
……
晚间阿乐伺候扶风梳洗,撩起她后脖颈的细发。
“诶?姑娘?”
“怎么?”
阿乐一脸稀奇的点了点她的后颈窝:“姑娘这儿有一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怎的以前没有发现?”
“是吗?”扶风侧身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果不其然:“还真是。”
“真好看。”阿乐一脸艳羡。
扶风扑哧一声笑出声,水葱似的指尖点了点阿乐的额际:“傻丫头,一颗痣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阿乐笑嘻嘻的把脸凑过去道:“说的也是,姑娘长得好看,自然怎么都好看。”
阿乐语气轻快,带着少女不知愁滋味的娇憨,把扶风心里存着的一丝苦闷给驱赶走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长孙玄机和楚云飞去账房里支了酬劳不告而别。
扶风一个女儿家呆在将军府里,便是有意相送,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索性叫阿乐去相送了一遭。回来的时候长孙玄机塞给阿乐一张药方子,说是用这个方子制成药桶,每日浸泡对扶风的身子颇有好处。
阿乐照着方子精心调配好,扶着扶风坐了进去,暖意融融的水温让她感觉周身舒坦了不少。
阿乐悄声告了退——扶风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伺候,她是知道的,故而抱着一篮子药材和一桶热水坐在门口,方便扶风传唤时给她添水。
夜里很是安静,连虫鸣鸟叫都没有。阿乐坐在门口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险些睡着了。突然听见有脚步声步步逼近,一下就警醒过来,待看清眼前的人的模样后,又一脸喜色的道:“谁?将军!您回来了!”
牧野北点点头,示意她噤声,阿乐很是知情识趣的捂住自己的嘴,却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而此时室内的扶风全然不知情,一边拣去身上的微苦的药材,一边苦闷的自顾自嘀咕:“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特别是近段时间,不顺心的事情接踵而来,平心而论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甚至不知道继续留在将军府究竟是对是错……
“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啊!”扶风忙乱中急忙双手环住胸遮住些许春光,瞪着蹲在窗子上的牧野北:“你你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