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不完的话,尤其张良娣,偏爱在她面前说起李德小时候的事情,女人念叨起那时候的他,嘴角也含着笑意。
徐良玉难免可怜了她三分。
随着车身的颠簸,张良娣脸边的流苏耳坠也轻轻晃动着,她也是难得能想起那么多的事来。
她说李德小时候就和别的皇子不一样,说他常年在洛阳住着,偏爱姨母韩国夫人的家里,不喜欢争斗,前年因为伴读王勃做了一首诗,被疑有离间他们兄弟的意思,天子恼怒还罚了他,将王勃发配了别处去。
自此,他身边也没什么人了。
韩国夫人去了以后,檀笙也走了,如今他身边也不过她张良娣一个人了。
她只字不提满月是怎么回事,徐良玉也不问,马车行了快半个时辰,便出了长安城内,车后面还跟着侍卫,也不担心张良娣会害她,此时两个人倒真像是好姐妹了。
西明寺位于延康坊西南隅右街,原本是太宗爱子李泰的房宅地,后来被改建,现有房屋四千余间,分十院,是长安城内最大的寺院,香火也最是旺盛,到了院前,堵得车马行不过去了,张良娣拿了一贯钱,叫了一边的脚夫抬了她们进山门。
西明寺中,每日前来还愿请签的人都络绎不绝。
徐良玉本来也不过是故意引张良娣出门,一进了寺院,那颗早起还欢跃的心,竟是平静下来了。
青萝和几个丫鬟都跟在后面,侍卫队前面分开熙攘的人群,张良娣一下软轿就吸引了目光无数,不管她在雍王府怎么样,出了门,那就是伺候了李德十来年的女人,是唯一一个天后亲赐的雍王良娣,别人只知她风光,自然向往。
徐良玉昨个才在水月楼闹了一场,也是声名大噪。
李德竟然是没限她的足,可见宠爱,两个人手携手一副和美模样,再看衣着,更是惊叹,不时便有人对着她们品头论足的,张良娣从来享受被人注目,更是扬起了脸。
西明寺里求签的人也多,不过有张良娣在,多半都不用等,徐良玉看见她给李德求了平安符,自己也求了两个,二人在寺中拜了佛,又各自求了签。张良娣对姻缘执着得很,每次来都求的,解签的大师也是认识她,在内室里与她讲了半晌的经,让她看开些,万事不可强求,等着适当时机,姻缘便能活了。
徐良玉求的却不是姻缘,她求的是财运势。
张良娣虽然与她不过面上的事,可听见她求的是财运还是怔了一怔。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解签的师傅看着她,一脸的惋惜:“此签若求姻缘,必当圆满恩爱,若求财运,岂不可惜?”
就连张良娣也好奇地推了她:“我特意请的大师,你让人给看财格,妹妹分不清轻重啊!”
签文她都没有细看,徐良玉也笑着谢过她了了,可能张良娣衣食无忧,一颗心都在李德身上,可她不行,她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姻缘什么的不能强求,顺从天意就好。
她不改初心,依旧笑得十分开怀:“小女子求财格,谢过大师。”
老和尚双掌合十,慈眉善目地:“女施主心比天高,看这签文必定一生波折,有大起大落之势。”
徐良玉也合掌:“风雨欲来之时,经受就是。”
她丝毫不受困扰,眉眼间全是笑意,张良娣听见她的签意,很不以为意。两个人在寺中又转了片刻,便出得街来,徐良玉怀里捂着两个平安符,不等到雍王府忙与她告辞。
晚上梦见檀笙了,却原来见不见檀越兄妹,见了他总是难过的。
才在山上看见张良娣给李德求平安符,心里一动,给兄妹两个一人求了一个。
乘车到了明庆宫附近,她就带着青萝下了车,笑着对张良娣摆手,张良娣真是琢磨不透这个姑娘,不过她咬着手里的平安符,乐得没有人跟她争抢,回去先送了李德,她提着裙摆看着上面的流苏一脸笑意。
徐良玉走了片刻,车回雍王府门前。
巧的是李德也才回来,两车顶上了,张良娣忙下车相见。
荣生给掀开了车帘,一夜未眠的李德才在车上闭了会眼,再一睁开时候,眸色微红,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才要下车,却发现张良娣站在车下。
她今日有些奇怪地,笑吟吟地看着他,见他目光所及,又捧了一样东西上前来:“我给殿下求了的平安符……”
他仿若未见,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张良娣一着急转身也追了上来:“我瞧徐娘子给殿下求了两个呢,臣妾也就求了一个,就算殿下再喜爱她,在她面前太厚此薄彼也说不过去,一个平安符而已,臣妾只愿殿下平安而已。”
说着,眼见着李德顿足,忙在旁解释道:“臣妾和徐娘子也没什么,今日还与她同游西明寺,本就是姐妹一样的,臣妾不能让殿下为难,这个平安符~”
她又递了他的面前来,李德也是不接,只是皱眉:“你说,她给本王求了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贤:她说喜欢我。
作者: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