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邀她回家,似乎很突兀,万一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短短几秒,他在心里作了篇十万字的分析。
没等他得出结论,宋清雅突然转了个弯:“唉,那女孩儿是不是叫沈棠?”
“是啊。”
“那不用你请了,”宋清雅斩钉截铁,话音中隐隐带着点兴奋,“太有缘了,刚刚年助理说,沈棠是我们公司新签下的代言人,我想见她,直接邀请她来庆功酒会就行,用不上你了。”
最后一句满满是对儿子的嫌弃,翻译过来就是说:“连请女孩儿吃饭都不敢,自己玩去吧。”
“……”
真是亲妈。
结束了春天般“温暖”的慰问,宋余舟又收到了父亲宋历的短信,言语简单许多,只告诉他身为演员要学会保护自己。可紧接着王导的短信来了,王导和他父亲是旧相识,发了个很悲伤的表情过来,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委屈,“你爸看见那起威亚事故了,刚打电话骂了我一通,你有空可得再去检查检查身体,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
宋炀这个宝贝弟弟就没这么矫情了,话不多说:“我和管乐确认了,你下周二有空,我已经和黄医生预约好了时间。”
还顺便打了个小报告:“两分钟前,妈已经邀请沈棠参加酒会。”
“……”宋余舟抹了把脸,心里跌宕起伏十分复杂。
以前没感觉,现在才突然发现,家里人都是妥妥的行动派?
他习惯性地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扔,忘记这里连床垫都没有,没扔准,手机结结实实在床板上砸出了闷响,直起身子将毛毯铺开,屏幕向下盖在了床上的手机又响起来,在昏暗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兀。
他刚问了宋炀酒会的时间,这下想也没想,斜躺下去,将手机翻面解锁,点开短信图标,却看见一串陌生号码。
——“别担心,所有苦难都会过去的,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发错了吧。
宋余舟不以为意,铺好被子躺下。
昏暗的小灯泡威力不足,照明的地方很有限,墙角覆盖着阴影。他盯着四周,思维随着精神发散,莫名有了很多想法。
这次拍戏很顺利,拍了大半,没发生意外,也没收到奇怪的礼物,要是像薛警官说的,身边真存在个跟踪狂一样的人物,之前事件都跟那人有关的话,现在为什么突然消停了呢。难道真是因为犯了那起凶杀案,怕被警察揪出来,所以藏起来了?
他迷迷糊糊想了许多,翻了个身,视线触到手机上,纷乱的思绪中冷不丁冒出刚刚收到的那条短信,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猛一沉,有股凉意爬上背脊。
抱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怀疑,他找出那串号码,回拨过去。
等待接听的嘟声和留白,在寂静的冷夜里显得特别漫长,每一秒都令人心脏更揪紧几分。
无人接听。
大概是多想了。
宋余舟松下心弦,打算挂断,手机刚离开耳朵,那头却猝不及防接通了。
他重重顿住,仔细听着那头的动静,隐约有清浅的呼吸声。
“你是谁?”宋余舟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头继续沉默着,须臾,发出了很轻很轻的笑声。
一片寒意从头顶炸开流窜到尾骨。
宋余舟攥紧手机,加重了话音:“说话,你到底是谁?”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电话被挂断,收到了一条短信。
——“别着急,再等等,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再回拨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不像话的想法慢慢变成了实质,宋余舟盖着厚毛毯,浑身却像在冰水里泡过,席卷着森然寒意。
狂饭吗?
是普通狂饭,还是真与那些事有关?
破旧昏暗的小民房将这情绪渲染得愈发可怕,他冷静了会儿,将手机号码发给了薛淼。
*
“庆功酒会原本不是说你代替我去就行么?”
《暗狩》临近杀青,傅铭生精神高度紧张,纵使黎漾提前和傅铭生请过假,可沈棠再去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依然从他言行中看出了几丝不满,要不是她的戏份拍得很顺利,恐怕傅铭生也不会答应,只可怜了被无辜撒气的导演助理。
黎漾来剧组接她,带了身讲究的小礼服让她换上,上车后便一直在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本来是的,但现在宋董亲自邀请你,不去不行。”
“宋董?”
“宋炀的母亲,当然,也是宋余舟的母亲,她大概是看见了你救人的那个视频,想亲自见见你。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虽说宋炀是公司的一把手,但宋董在商界人脉更广,她如果有心关照你,对你以后的发展总是有好处的。”
“哦,那宋余舟也去么?”
黎漾闻言古怪地瞅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坦荡,自然地像是在询问天气,才答道:“可能不去吧,外界不清楚他们家的关系,他很少在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