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 就是将他高高举起来, 举过头顶, 或者直接拎着他将他往半空中抛, 每次将妈妈吓得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凌骁却从不害怕,相反,每次都激动得直咯咯大笑,因为他知道,爸爸肯定会接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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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到底年纪还小,没心没肺,压根想不起来变故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不知道是循序渐进成这样的,还是突然就这么爆发的,他只知道,那天爸爸妈妈突然吵架吵得非常厉害。
爸爸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小时候所有人都这样说,然而,那个斯文从来没有过任何脾气的人忽然将整个家都给砸了,妈妈也哭了,向来爱漂亮爱干净的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毫无形象可言。
凌骁见了,只瘪着嘴巴跑过去抱着妈妈的脖子,跟着她一嚎啕大哭了起来。
然后,两人又吵了起来,爸爸赤红了双眼,直接将他从妈妈怀里给拖了过去。
妈妈哭着,在地上跪爬的拼命将他给搂紧在了怀里。
爸爸又将他给拖了出来,边拖边冲妈妈道:“你走吧,走了后,再也别回来了···”
那个时候凌骁还小,小到完全听不出那一个字一个字背后的苍凉跟···决绝,大概还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吧。
多年以后,当凌骁渐渐长大,才慢慢知道,当一个男人的自尊被一一击破时,这个男人不死也残了。
而当一个女人变得决绝时,心也跟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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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停放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他们家的这场战争将整个镇上的人全都吸引过来了,因为这场吵架,也因为楼下那辆小轿车。
轿车里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那个时候,那个年代,那样的人,几乎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得到的。
然后,他的妈妈上了那辆车,直接在凌骁的眼皮子底下跟着那个电视里的人一起开车走了,尽管凌骁哭着追着那辆车跑着,哪怕摔倒了,依然决绝的没有再停下来。
从那个时候起,她真的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记忆中的好爸爸也跟着一起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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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六岁那一年,有次放学回的很晚,他那几天将吴世昌给狠凑了一顿,结果某天晚上在回家的半道上被他爸爸吴贵松给用脚踩在了地上狠狠地欺负了一阵,直到被小结巴找来了,两人鼻青脸肿的回了家。
到家时,凌骁无意间瞟了一眼,结果,一不小心看到面馆斜对面白家门前停放的那辆黑色的小汽车里,有个女人坐在驾驶座位上,直直的朝着他这边看着,大概看到了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只忍不住用双手用力的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
凌骁看过去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里面的人发现他看到了她,这才意识到窗户被打开了,只立马手忙慌慌张张的将车窗摁了上去,手忙脚乱的开车离开了。
那是三年后的凌骁第一次见到她。
但她应该不是。
后来,凌骁忽然想起,他还曾经奇怪过,为何每次白家人回来了,从来都不下车,车子一停就是一整天。
自从那以后,白家人回来的次数渐渐变少了,每一次回来,凌骁都留意到,是跟白家那家小女儿一块儿回来的,只是,有时,下车的就小女儿白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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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凌骁特别恨她,恨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以为,她是为了那个陌生的男人不要他的。
再大点的时候,他恨她,恨她的爸爸,他以为,是她的爸爸拆散了他的家庭。
长大后,他不恨了,谁也不恨,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温暖包围,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装下别的东西呢。
也渐渐理解了,大人世界里,有取有舍,有得有失,有时候,舍弃的,并不代表就不重要了。
就像是,两样同样重要的东西,你选择了其中一样,另外一样可能就消失了,但如果你选择了另外一样,之前的那一样还在,只是可能不再属于你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对于萧女士而言,她选择牺牲的是她自己及她的家庭罢了。
所以凌骁一直知道,她抛弃了她的所有所保下的那个东西对她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那种用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东西换取而来的,说崩塌就崩塌了,整个人也会跟着崩溃的。
有时候,坚持不一定是因为喜欢,或许,仅仅只是为了想要证明,她的舍弃没有白费而已。
那晚,凌骁守在萧女士病床跟前,沉默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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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萧女士所面临的选择会同样出现在他的身上。
在那个晚上,对于萧女士所有的埋怨忽而彻底释然了。
正是因为尝试过那种被舍弃过的滋味,凌骁如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让同样的经历出现在他所珍视的人身上。
于是,第二天,他特意去找了白歌。
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