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只有一道糖醋鲫鱼,鲫鱼好吃,但就是刺多,而叶荣茉是最不耐烦理刺的,以往也都是蓝嘉元给她理的。
蓝嘉元垂首,无奈一笑,手捧住叶荣茉的后脑勺,低头轻轻含住殷红的唇瓣,呢喃道,“就你能奈何得了我。”
这是不生气了?
叶荣茉微微偏头,莞尔一笑,她就说嘛,哄一个喜欢她的人还是一件简单的事。
蓝嘉元夹了一块嫩白的鱼肉到叶荣茉碟子里,一面细心的挑着鱼刺,一面放着狠话,“看我满了十八会怎么收拾你。”
“你要收拾我?”,蓝嘉元不生气了,叶荣茉脸上的小女儿神态又消失了,恢复了她高贵的郡主风范,一个眼神冷冷的扫过去,蓝嘉元敢肯定,他要是点了头,估计又前几天不能进她这院子了。
“不,”,蓝嘉元将鱼肉挑起,喂到叶荣茉嘴边,看她张嘴将鱼肉含入嘴中后,微微倾身,舔去她嘴角的一点汤汁,眼尾上挑,意味深长的道,“可以让你来收拾我,狠狠的,千万不要留情。”
叶荣茉:……怎么有种暴虐的感觉。
临近年关,一辆马车出现在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
寒风凛冽,马车里的男人微微拉开车帘往外看去,一片白茫茫,好似天地之大,只余他一人似的。
“爷,快到了。”,车辕处坐着的车夫呼着白气和男人讲话。
男人嗯了声,放下了车帘,疲惫的靠着车壁,阖上双目。
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聊着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打发时间。
“听说琳郡主养了面首了。”,一个人忽然提起了琳郡主。
有男人接话,“可不是,据说还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呢。”
“琳郡主都那么漂亮,又有钱有势的,难不成找个像你这样寒碜的来碍眼睛。”,这次说话的似乎是个中年女人,还打趣了前一个人,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行人渐渐走远,还说了什么杜君生已经听不清楚了,早就得到消息她身边出现的一个男子,但他始终觉得是谣言,不肯相信,如今连寻常老百姓都在说了。
杜君生深深的叹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
马车进了城,停在杜府门前,有眼力见的小厮看见了人赶忙进去通知人,等杜君生进去给祖父祖母请安的时候人都等着他了,出嫁的杜玉真也在。
她得知今天哥哥要回来了,早早的便回了杜府等着。
拜见过长辈后,杜君生回他院子洗漱,没多久,杜玉真来了他院子。
杜玉真今天是专门为了开导她哥哥来的,若她哥真的放下了,也不至于在说好的中秋节回来最后却以公务繁忙为由拖到了过年。
“哥,你放下吧,她真的不喜欢你。”
“如果说放下就能放下,也不会拖这么多年了。”,杜君生淡淡一笑,曾经青涩的面庞如今看来颇为沧桑,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见到这样的哥哥,杜玉真再大度,再明事理也不免对叶荣茉有了几分怨念,她哥哥不好吗,杜家嫡子,长相出众,还是探花郎,为了她甚至能豁得出性命,这样的人叶荣茉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非得弄得她哥哥这般伤心绝望。
“哥,她有面首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个面首年纪小,长相精致,极得她宠爱。”,杜玉真沉声道,“哥,你们不是一路人了,又何必在折磨自己,你想想娘,她是做错了很多事,可那都是因为她想你好,你再不振作起来,谁给娘撑腰,养育之恩,你不要等到后悔了才意识到。”
看着她哥沉重的表情,杜玉真心中苦涩,无声离开。
她对她娘不是没有怨,可再多的怨随着她的出嫁都慢慢的烟消云散了。
出嫁前,她获封了县君,嫁人后,她夫妻和睦,儿子可爱,为人母方知父母恩,她娘就是有再多的不对,那也是她娘,除开在她亲事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的人。
正月初十,连家宴请宾客,叶荣茉作为连家的外孙女自然有被邀请,杜家也不例外。
叶荣茉这些年来出席的宴会并不多,今年除开宫里的就只有连家的宴会帖子她应下了。
前一天,丫鬟都开始准备着她出席宴席时的衣裳首饰,叶荣茉坐在椅子上,一面和蓝嘉元下棋,一面看丫鬟准备的东西是否合她心意,一心二用,结果就是溃不成军。
蓝嘉元慢慢收好棋子,不经意间的问道,“这次连家开宴,皇家很多人也都会去了?”
“是吧。”,好不容易不用下棋了,叶荣茉精心挑选着首饰,随口回道。
蓝嘉元嘴角微抿,看叶荣茉兴致勃勃的样子,眼睑轻颤,眼底幽光一闪而过。
“那杜家人也都会去了?”
叶荣茉以为蓝嘉元还记着杜夫人的事,忙道,“放心,这次有祖父祖母在,她不管乱来的。”
“茉茉,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蓝嘉元忽然幽幽道,叶荣茉不明所以的抬头看蓝嘉元,只见他微微一笑,“我说的重点是杜君生也会去明天的宴席了,是吗?”
叶荣茉懵了一下,随即失笑,轻挑的伸出食指,挑起面前男人的下巴,凑近,吹了一口气,“怎么,嘉元吃醋了?”
蓝嘉元眼睑垂下,又猛然睁开,环住女人的细腰,将人拖到怀中,“吃醋了如何,不吃醋又如何?”
丫鬟见这般,早就识趣的退了出去,还关好了门窗。
叶荣茉浑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