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也不能有孕。
爱,早已不爱了。恨,也无从谈起。原以为此生便如此了,可一朝鲁王登基,她因苏家之势,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要笑着面对后宫那些没完没了的女人。兄长欲将奉英嫁入宫中,说有她这个姑姑在侧,奉英将来必是另一个贤后。
呵,后位是世间多少女子所盼,于她苏家女儿来说唾手可得,可这其中的辛酸亦不足为外人道。
“英儿,姑姑提醒你,夫妻之间,纵然两情相悦也未必能长久,更别提他还不喜欢你。你可能承担一切后果?若能,不妨越过你父亲,直接与祖父说。”
苏奉英目光一亮,顿时振作精神,连忙唤青芜来为自己梳洗。苏皇后站在旁边看着,也不知是帮了她还是在害她。
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或飞蛾扑火,或恰逢其会,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苏奉英打扮齐整,直接去了苏濂的书房。书房旁边有一片池塘,岸边是翠绿的芭蕉林,苏濂正在临窗作画,听下人禀报苏奉英来拜见,也为孙女一扫往日阴霾而高兴,唤她进来。
苏奉英见到苏濂便施礼道:“孙女来给祖父请安。”
苏濂手中笔未停,看着窗外的蜻蜓说:“你父兄皆很担心你,振作起来就好。选妃失利,无需挂怀,你父亲正为你筹谋另一桩婚事。”
苏奉英咬了咬嘴唇,忽然跪在地上:“祖父!英儿心中已有喜欢之人,不愿嫁到徐家。还请祖父成全!”
苏濂握笔的手一滞,回头望向跪于地面的嫡长孙女,确认她脸上的神色极其认真之后,才放下手中的笔,坐于太师椅上。他沉声问道:“你可知你父亲为何要急着将你嫁出去?你当真以为自己私下做的那些事情,无人知晓?你心中可有半分看重苏家的门楣,看重自己的身份!”
苏奉英一凛,抬头看祖父严厉的神色,心中胆怯。但此刻不替自己争,只怕永远都没有机会,只能奋力一搏。
“我知道身为苏家女,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但祖父,我不能有心仪之人吗?那人虽然现在卑如尘土,但终有一日会鱼跃龙门。到那时我为他妻,难道就损了苏家之名?平国公府的确是高门,但这样的人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祖父就能保证,将来英儿能在其中占得一席之位?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祖父应该比英儿看得清楚。”
苏濂早就发现了苏奉英常在族学徘徊,还让青芜送东西给叶明修,但叶明修没有收过。那个人还是摆清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提示长子,要约束孙女所为。苏家是累世公卿,门楣高贵,苏家的女儿无不嫁得十分显赫。叶明修此人撇开才华不提,乃是布衣平民,与苏家可谓云泥之别。
但苏奉英的一席话也未说错。那人绝不是池中之物,他有能力,有野心,亦有手段,以后封侯拜相不无可能。到那时,苏后无子,苏氏一门恐怕还得仰赖于他,这也是当初苏濂保他入族学的私心。可若现在就将苏奉英下嫁,苏家恐怕会沦为京城所有世家大族的笑柄。苏濂身负一门兴衰荣辱,绝不可能如此儿戏。
“我问你,若想嫁那人,你还需再等两年。你可愿意?”苏濂思索片刻,询问苏奉英。
苏奉英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苏濂继续道:“等他高中,我自会为你们安排婚事。你父亲那儿,我去说。”
苏奉英喜出望外,正要叩谢祖父之恩,又想起一事,红着脸道:“祖父,恐他不愿意……”
苏濂闭上眼睛,沉声说道:“我自有办法让他允了这门亲事。只不过如何让他将来心系于你,便全凭你的本事了。英儿,兵行险着,你我权且都放手一搏吧。”
***
若澄四月里来初潮之后,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个子持续长高,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并且胸前开始慢慢鼓起,初具少女的身段。她以前做梦都想像素云和碧云一样窈窕纤细,如今对镜自照,肉嘟嘟的脸蛋虽还有些痕迹,但已经是十分满意。
她换了身轻薄的春衫,看见窗外阳光明媚,准备到院子里去看会儿书。但她低头看见微微隆起的前胸,下意识地伸手遮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素云看见她的模样,拿开她的手道:“姑娘这是长大了。等王爷回来,估计都要认不出您了。”
“我变了很多吗?”若澄捧着自己的脸问道。
“嗯。以前就是个可爱的糯米团子,现在是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素云打趣道。
“素云你变坏了,我不跟你说。”若澄脸红,抱着书低头出去了。
沈如锦已经从女学卒业,近来跟在沈雍身边学艺,不再与若澄同进同出。上回李家的事沈雍找沈如锦去问候,之后好像也不着急她的婚事了。若澄不知堂姐跟伯父说了什么,但好歹事情就此揭过,她也放下心来。
她走到敞轩里放下书,碧云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跑来,惊叫着放于石桌上。
若澄定睛一看,是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圆滚滚的一团,慵懒地“喵”了一声,趴在那儿不动了。若澄不解地望向碧云,碧云道:“奴婢方才出府买布,回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