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罐罐以及散落的精米直接闯入眼底。
司韶那无措的表情一闪而过,又恢复成冷冰冰的模样。
胡颜将蜡烛放到桌子上,随口问道:“饿了?”挽起袖子,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后,找到装面的袋子,打开,舀了一碗,放到盆里,然后洗净了双手,开始揉面。
司韶站着没动,半天过后,才开口询问道:“你做什么?”
胡颜回道:“做面……”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字,“条。”
司韶道:“那我生火。”
胡颜轻轻地嗯了一声。
司韶摸索着,找到一个大坑,往坑里堆放了很多柴火,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稻草,扔进了坑里。
胡颜有心事,也没看他,只是低头揉着面。
司韶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火燃烧时的温度,于是然后又点燃了一根稻草扔进了坑里。司韶等了片刻后,还是没有感觉到火的温度,于是干脆拎起了油罐子,倒了大半在坑中,然后将火折子直接扔了进去。
突然,火光大起!
胡颜只觉得一阵刺目,忙举目去看,但见那用来做饭的大铁锅里不但堆满了柴火,且正熊熊燃烧着!最为恐怖的是,司韶的袖子被点着了,他却装出淡定的样子,对胡颜道:“我把火生好了。”
操咧!这熊孩子!
胡颜的右手边正好是水缸,她一急,用内力抬起水缸便泼向司韶。
一缸水啊!满满的一缸水啊!直接将司韶冲出了厨房!
一身湿哒哒的司韶,在厨房门口勉强站住,睁着没有焦距的灰色眼眸,表情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衣袍贴在他的身上,将修长的四肢以及某个隐秘的位置显露了出来。
胡颜打量了司韶一眼,十分没节操地想:熊孩子不小了。
她的视线落在司韶的左胳膊上,发现那里竟缠着白带,且……透着血。
她的眸子闪了闪,却没有出声询问,而是放下水缸,当做没有看见。
胡颜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但一个人如果接连遭遇各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杀后,还能大大咧咧,那只能说明这人缺心眼到了一定程度。
她与白子戚去取孔落篱的性命时,有个神秘人曾用毒针射向她和孔落篱。她虽无恙,但孔落篱却中毒颇深。她取走孔落篱的性命,自然将那毒引到了自己身上。白子戚用匕首伤了那人,凭感觉,应该就是上臂一左一右的位置。
她不想怀疑司韶,但说实话,司韶却有动手的动机和理由。
胡颜突然觉得自己挺惨的。
身边看似围着不少风情迥异、艳绝天下的美男子,实则,却是潜伏着一匹匹的嗜血怪兽,他们披着美丽的皮囊,偷偷磨着爪子,只待有机会,便会将她分尸成几段。
就说那毒吧,她虽能将毒克化,但却不知要用多久的时间。眼下,她不动怒、不用内力则好,若情绪变化严重,便会毒火攻心。计算死不了,也是躺着被人鱼肉。
生活总给她惊吓,她还不得不像妓女一样笑颜相迎,真是够操-蛋-的!
司韶听见水缸落地的声音,望向胡颜,突然发飙吼道:“老怪物,你发什么疯?!”
胡颜一手抱着面盆,向司韶走去。她本想告诉他,是他将自己当成柴火点燃了,但一想到司韶的自尊心,话到嘴边变了样:“你几天没洗澡了?一股子怪味。”
司韶冷笑一声,道:“去寻你的时候,刚洗过。不够,一靠近你,就变臭了。”一甩衣袍,向自己的卧室大步走去。
胡颜抬了抬手,想要唤住司韶,但终究只是坐在石阶上,垂眸,认真地揉搓着手中的面团,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忽然莞尔一笑,喃喃道:白子戚每次做饭的样子都是如此认真,没准儿和我一样,早已魂不附体。
屋子里,响起百里非羽的尖叫声:“啊!!!”
紧接着,是砸东西的声音混合着百里非羽的恶骂:“让你上爷的床!让你心思龌龊!让你摸爷的腿!爷打死你个下三滥的瞎子!”
司韶一鞭子抽碎了胡凳,终于成功制止住了无休止的恶骂。
百里非羽抱着枕头,开始往后缩:“你……你干什么?要来强的吗?!爷告诉你,爷……爷不怕你!”一个枕头砸向司韶。
司韶一鞭子抽下,枕头被分尸了。
百里非羽吓坏了,捂着被子喊:“多宝救爷!”
多宝从窗口探出头。
司韶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屋子。也不知是因为对这个环境不熟悉,还是因为气坏了,竟一头撞在了门框边上,痛得狠了,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百里非羽从被子里探出头,指着司韶骂道:“爷告诉你,你得罪了爷,就是以死谢罪都没用!必须鞭尸!鞭尸!”
司韶一掌拍碎了门框,刚想迈大步走出去,这回却长了记性,收敛了步伐,慢慢向外走去。只不过,他每走一步,地上的青石都会碎裂开一道小小儿的缝隙。
司韶湿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