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母亲开口;“你看那个人,好像爸爸。”
宁宁一直看着父亲的相片长大。
良沁一震,她转过身子,就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那个人缓缓取下了礼帽,露出了一张果敢坚毅的面容,他已经不再年轻,可眉目间依旧英挺,透着果决,他的眼睛浓黑如墨,在看着良沁母女时,却现出了温柔之色。
良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整个人微微的颤抖,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道身影,看着他向着自己母女走来。
他的步子沉稳而有力,向着良沁和宁宁一步步的走近,他走的十分缓慢,却终究还是走到了良沁和宁宁的面前。
宁宁昂着脑袋,看着母亲一脸的泪水,她转过头,向着高大的男子看去,她有些害怕,只往母亲身后钻,那男子却是大手一揽,将她凌空抱了起来。
宁宁吓得哭了。
她向着母亲伸出胳膊,却见母亲向着自己微微笑了,她的眼睛里明明噙着泪水,笑容却是那般皎洁与甜美,她的声音轻柔,她说:“宁宁别哭,这是爸爸。”
原来,爸爸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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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渝西(上)
六月时节,渝西的芙蓉竞相绽放,官邸里更是姹紫嫣红,良沁坐在廊下,望着树梢上的画眉鸟出神。
崔妈妈捧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过来,刚踏上回廊,就见良沁纤细的身子隐在月白织花大襟衣裳下,长发绾在脑后,虽做妇人装束,可侧颜却仍是纯稚的,看着还跟没出阁的姑娘般。
崔妈妈瞧着,心里便是酸涩起来,她是陪嫁嬷嬷,跟着良沁从金陵嫁到了渝西,这两年来,良沁在渝西过得如何,也只有她最清楚。
“小姐,用点羹吧。”她上前,将青花龙纹小碗递到了良沁面前。
良沁这才回过了神,看见崔妈妈,唇角便是噙上浅浅的笑涡,许是天热,崔妈妈前额上已是沁了一层汗珠,良沁瞧着,遂是将自己的丝帕取了出来,轻声道;“崔妈妈,快擦一擦。”
崔妈妈接过帕子,拭了拭前额,见良沁端着那小碗,白皙的手指搅动着银勺,却也不吃。
崔妈妈知道她心里难受,只温声劝道;“小姐,您多少吃点,哪怕不为自个,为了孩子,您也要吃些。”
闻言,良沁的眼睛微微一动,视线却落在了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上,说不清的恐惧骤然攥紧了她,她的脸色苍白,对着崔妈妈很小声的说了句;“崔妈妈,我很害怕。”
听到她这一句,崔妈妈鼻尖儿一酸,只倾下身子,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安慰道;“小姐别怕,司令如今在川西督战,没有三两个月,是决计不会回来的,等到那时,小姐腹中的孩儿已经五个多月了,想必司令,总不会那样狠心。”
最后一句,崔妈妈的声音很轻,显然也是毫无把握,明明是酷暑时节,主仆两却打心眼里的感到一阵寒意。
良沁舀起一小勺莲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送进了嘴巴,莲子苦味重,她却浑然不觉,只因心里有一处,比这莲子更苦。
见她吃完,崔妈妈微微松了口气,刚要劝她回房,却见良沁抬起眼前,对着她说了声;“崔妈妈,那些药,您备下了吗?”
崔妈妈点了点头,“小姐放心,瑞娘方才去了小楼,将药亲自送了过来,我出来时已经让屏儿将药熬上了。”
良沁仍是不安,“有没有被旁人瞧见?”
“瑞娘行事最是谨慎,那药也是搁在食盒里送来的,旁人不会察觉。”
良沁这才安心,纤纤素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她真的不想在失去。
一年前,良沁也曾有过身孕,但被梁建成知晓后,男人二话不说,就让人给良沁灌下了落胎药,将那孩子生生打了。
良沁身子从小就不好,自打落胎后,更是孱弱,崔妈妈还记得,当初大夫曾说,良沁若再有身孕,必是要好好保胎,若再落胎一次,定是会落下病症。
崔妈妈瞧着小姐苍白若雪的脸蛋,只觉心疼,主仆两穿过游廊,向着后院的小楼走去,渝西司令府占地极广,原先曾是封疆大吏的宅院,梁建成一统川渝后,便将此处作为自己的官邸,并几番扩建,修建的十分气派。
梁建成少年英雄,一统川渝诸地,官邸中的如夫人(姨娘)自然也多,主仆两刚进后花园,就见园子里的荷塘旁站着两三个旗袍丽人,曲线妖冶,浅笑盈盈,说的正热闹。
良沁平日里深居简出,住着官邸里最偏僻的小院,这些丽人也不大识得,只认得其中一位身姿纤侬合度,面如满月的女子,那是梁建成的正室夫人,姓周,名玉芹。
梁建成每逢征讨各地,周玉芹时常会陪侍左右,可谓名副其实的“随军夫人”。
良沁也知道,早在自己嫁来之前,周玉芹便已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