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沁已是许久不曾看过烟花,依稀记得还是在川渝时,那一年川渝攻下滇南,为了庆祝,梁建成也曾让人在府里放过烟花,她当时小产后不久,透过卧室里的窗户向着外面看去,那时候的烟花再美,在她眼里也是凄凉的。
待璀璨的烟火冲上天空,在黑丝绒般的天际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花朵,那般的美景,只让人目不暇接。
“冷吗?”蓦然,身旁传来一道男声。
良沁回过头来,就见谢承东正在看着自己,她摇了摇头,方才刚出屋子,便有仆人取来了大氅,为几个夫人与孩子们披上。
谢承东握了握她的手,但觉她的手温暖而柔软,便是放下心,将她散落的发丝捋好,温声道了句;“接着看吧。”
良沁嫣然一笑,恰在此刻,刚好有一朵烟火绽在夜空中,映衬着她这一抹笑靥,远比烟花还要美丽,令人目眩神迷。
两人对视的样子落在傅良澜眼中,只刺的她眼睛发疼,她堪堪移开了目光,一手揽着一个孩子,逼着自己向着夜空中看去。
白燕云瞧着这一幕,便是微微扬了扬唇,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痛快,难过的是自己的男人眼里心里都只有另一个女人,痛快的是傅良澜当初欲把妹妹带来对付自己,她定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把她自己坑进去。
真是可笑。
白燕云心底默念着这几个字,一双手隐在大氅中,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当成傅家姐妹,给绞烂绞碎,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看完烟花,谢承东刚欲陪着良沁回东院,就见谢珊走过来,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谢承东回过头,对着女儿道:“怎么了?”
谢珊看了旁边的良沁一眼,软声道;“二姨娘,珊儿有几句话想和爸爸说。”
闻言,良沁已是明白了,于是与谢承东道;“我和阿秀先回去了,你陪珊儿好好说说话。”
“路上小心点。”谢承东低声嘱咐,待良沁主仆两离开,谢承东向着女儿看去,不等他开口,就见谢珊向着自己跪了下去。
“珊儿?你这是做什么?”谢承东一震,刚将女儿扶起来,就见谢珊一脸泪痕,颤着声音对着自己祈求道;“爸爸,你去看看我娘,好不好?”
谢承东眉心紧拧,斥道;“是你娘让你来和我说这些?”
谢珊连忙摇头,“不是,娘根本不知道我今儿来主楼,”谢珊抽噎着,攥住父亲的胳膊,“爸爸,珊儿求求你,娘亲病的很厉害,您就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
见孩子哭得跟泪人儿似得,谢承东为女儿拭去泪珠,只道;“别哭,爸爸陪你回去。”
见谢承东答应,谢珊顿时笑了,她的容貌与齐自贞极为相似,一笑间,已是颇有母亲的秀丽。
后院,齐自贞正倚在床上轻咳,看见女儿走进,齐自贞眉心微蹙,对着孩子道;“你去哪儿了?”
“娘,我去了主楼,是爸爸陪我一起回来的。”谢珊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
齐自贞微怔,抬眸看去,就见谢承东已是走了进来,她坐直了身子,与女儿斥道;“你让他来做什么?”
“娘....我知道,您一直都记挂着爸爸,我想让他来看你....”谢珊撇起了嘴。
“住口!”齐自贞呵斥。
谢珊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她抹了把泪水,回头看了父亲一眼,那一眼中分明带着祈求,似是求着父亲不要与母亲计较,而后则是垂下了目光,静静地离开了卧室。
谢承东见齐自贞脸色苍白,弱柳扶风般的倚在床上,遂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问了句;“你这病怎么样了?”
“有劳司令关心,我死不了。”齐自贞勾了勾唇,声音满是疏离与冷漠。
闻言,谢承东眉心便是拧成了川字,“这么多年,你这脾气还是一点也没改。”
齐自贞转过脸,没有吭声。
“珊儿才十岁,你有气,有怨,不要撒在孩子身上。”沉默片刻,谢承东又是开口。
“还请司令说清楚,我如何把气撒在了孩子身上?”齐自贞闻言顿时转过了头,与谢承东对峙。
“珊儿是我的长女,她和平儿一样,都是我的掌上明珠,她何至于这般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你这些年把她困在后院,拿她当做丫鬟教养,让她去服侍她那些弟弟妹妹,珊儿身上,哪有一点小姐的样子?”谢承东眸心满是怒火,与齐自贞开口。
齐自贞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死命的攥紧被角,与谢承东冷笑道;“司令这会儿倒是知道心疼女儿了,珊儿长到十岁,我倒不知司令何时对这个女儿上过心?我教珊儿不骄不躁,简衣素食,我教她戏文书法,尊敬父母,我教她善待仆人,爱护弟妹,我倒不知道我哪儿错了?”齐自贞说完,又道;“对,等着珊儿长大,我更要教她看清男人,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谢承东脸色铁青,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与齐自贞一字字道;“我知道,我不该来这。”
“那司令只管去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