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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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皇上……”
顾平捂着粗粗包扎过的手臂进了殿,唇色微微有些发白,还没走几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见状,棠观面色凛然,放下手中还未批阅完的奏折,疾步走了过来,朝一旁的徐承德吩咐,“宣太医。”
徐承德从诧异中回过神,急忙应声要去。
暗卫的武功都不低,是什么人才会将顾平伤成这样?
“徐公公不必了。”顾平出声拦住了徐承德,转头看向棠观,“皇上,只是小伤而已,再说已经包扎过了。卑职有要事禀告……”
棠观蹙眉,朝徐承德摆了摆手。
徐承德会意,躬身退到了一旁。
“卑职无能,只将潜入大学士府的贼人押了回来,列风已经在严刑审问了。”
顾平苍白着脸请罪,“但那幕后之人……被危楼死门救走了。”
闻言,棠观蹲下身,视线紧紧锁在顾平面上,沉声追问,“危楼死门?”
“一切正如皇上猜测。”
顾平正色,“今夜卑职带人守在崔小姐闺房外,不多时便等到了一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按照计划,卑职不敢打草惊蛇,而是带着暗卫悄悄追了上去,一路尾随那黑衣人到了京郊,见到了所谓的……幕后之人。原本已能将这两人一同押回来,但突然出现了一拨死门之人,卑职带去的人手不够……让那幕后之人被救走了……”
棠观拍了拍顾平的肩,唇角紧抿,“危楼死门的确难以对付,能从他们手下押回一人……已属不易。”
顾平补充道,“今夜逃走的那人被唤作门主,卑职一开始怀疑他便是危楼死门门主,但后来见他的身手,卑职又觉得是生门门主……”
危楼生门死门各有门主,缘何死门之人却要向生门门主复命?
棠观愣了愣,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却被他忽略了。
“卑职听他们说,是奉楼主之命才出的手。目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目的是为了给那几位大人一个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起心思将女儿送进宫……”
棠观面色一僵,拍在顾平肩上的手不由收紧。
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为了不让这些贵女进宫……
“皇上,大理寺今日不敢处理这桩案子,就是因为……因为担心此事与……”
与皇后娘娘有关这几字还未出口,他却是突然被打断了。
“今夜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
棠观收手起身,还未等顾平回过神,便一下背过了身,背影竟是透着些阴戾和疏离。
“皇上!卑职还有一事……”
“朕命你退下。”
棠观眸色骤冷,嗓音里已经隐隐有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见棠观已经动了怒,徐承德连忙走上前去扶顾平,“皇上想必是累了,你的伤口还需重新处理,一切便明日再说吧?”
顾平迟疑再三,却还没有起身,反而拂开了徐承德的手,压低声音,口吻出奇的坚定,“徐公公,哪怕皇上不愿听,我也一定得说!”
如今每一条线索都直指长乐宫,若皇后娘娘当真是他猜测中的可怕身份,那皇上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忠言逆耳,哪怕皇上不相信,他也一定要说!!
“皇上!”顾平性子倔起来一点儿也不输他主子,“卑职还未说完。那幕后之人……皇上也见过!”
闻言,正要发怒的棠观忽得顿住,棱角分明的侧脸被阴影覆盖,显得有些晦暗,“朕……见过?”
顾平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字条,咬牙呈上前,“那人身着青衣,手执剑箫,名唤祁允……还有,这是他被救走前掉落的字条。”
祁允……祁允……
棠观深黯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徐承德接过顾平呈上的字条,走向棠观,试探的问道,“陛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棠观才终于侧过身,面无表情的伸手探向那张小小的字条,眉宇间竟是一片严峻森然。
徐承德躬身低垂着头,眼睁睁看着那指尖在快要触碰到字条时顿在了半空中,细微之处竟是能看出几分颤抖。
徐承德有些诧异的抬眼,然而还未看清棠观的神色,手中的字条便已经被抽走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寒意四射的背影。
他也算是看着棠观长大的,但却从未见过棠观这样的反应。哪怕是当年奉命去东宫传废太子的圣旨,这位陛下也是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怨愤的谢恩接旨……
然而此刻……
究竟是什么事,竟能让他方寸大乱?
棠观一点点展开字条,字条上的内容大致便是命令死门门主对大学士府的崔小姐下手。
然而棠观却是压根没有将那些内容看进去,只在那字迹无比熟悉的落款上凝滞了视线。
落款,陆无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