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看他,直白的邀请的眼神,佟夜辉侧着脸眼睛和她相对,同样静默的,默默的相对,然后他终于靠了过去贴上憾生的身体,缓慢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穿过憾生的胸口,手掌插到她腋下,他轻轻收拢手臂,把脸埋进憾生的脖颈处,轻叹出声:“憾生,我累。”
憾生转头望着屋顶,长长的叹息,某种心境上她妥协了,拿不出来说的原因,太过疲惫了,也是要死了都放不下的这个人。
佟夜辉睡的沉沉稳稳,一呼一吸之间的气息悠长平稳,这应该是这一年多来他第一次睡的这么安稳,他所有的疼痛,缺失,不安全感终于在憾生这里得到了圆满。
上午医生来查房,佟夜辉抱着憾生睡的毫无动静,憾生傥荡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尴尬要掩饰的意思。
一个带着眼镜,斯文的中年女医生走进来,她身后还还跟着两个穿白衣的医生,女医生站在床头望着憾生微笑,笑容和善:“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她的声音低缓,恰到好处,不高的音量。
憾生对她点点头,女医生好像没有看见床上还有一个男人一样,她走过来,掀开憾生身上的被子亲自给她换药,她低着头对她低言细语的说:“以后可要注意了,好好保养身体,你还有一侧输卵管是完好的,以后还是可以有孩子的。”
憾生没有吭声,佟夜辉一只手臂围在她的胸口也是毫无动静,她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女医生换好药,又帮憾生把被子盖好,直起身对她说:“好好养着,伤口恢复的不错。”
憾生轻声的对她说:“谢谢。”
女医生笑笑,看了一眼埋在憾生脖子里睡的安稳的佟夜辉一眼,又给了憾生一个微笑,转身走了出去,两个跟着她进来的医生也紧跟在她后面出去了,憾生好奇的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外,那两个跟进来的男医生看着年纪也不必女医生小,但是那女医生似乎是绝对的权威。
憾生住院七天基本都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的,她的身体不受她控制的几乎总是要睡觉,像是要把她这些年透支的心力都要补回来一样。直到她出院身体还算恢复的不错,刀口愈合的好,人的精神也透出了一股活力。
憾生出了院回家休养,时间进入十月,天气已经转凉,但海岛上的阳光依然充沛而明媚,院子里的花草有的已经出现了黄叶,秋天真正的到来了。
正午院子里洒满温暖的日光,厨房里阵阵锅碗瓢盆的磕碰声,厨房门口憾生坐在一张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毛巾被,屁股在她身边追着一片落叶玩。
自从佟夜辉把憾生接回家后,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似乎一刻都不能把憾生放在他的眼界外,他从医院里弄回来一付轮椅,他做饭就把憾生放在厨房门口,他一个转头就能看见她,他做卫生就把憾生放在院子里,他出出进进的一抬头也能看见她,憾生也由着他,既没有什么喜悦的心情,也没有不耐烦,她只是纵容着他。
曾经的憾生从来都不敢想象佟夜辉会有这样对待她的一天,但是经历过太多,心已经被磨砺的麻木了,悸动,喜悦的心情已经永远感受不到了,他们错过了心悸激情燃烧的时间和时机。
佟夜辉做饭的水平有所提高,吃饭的时候耐心的把排骨上的碎肉剔下来放到憾生碗里,他做的极其自然,憾生知道现在的他是疼着她,爱着她的,她知道他这个人只要是上心了什么都能做到极致,就如当初他彻底的摒弃她也好,现在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也好,他总是个恨的下心的人,爱也好,恨也好表现的绝对而专一。
吃了午饭日头正好,憾生对佟夜辉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佟夜辉是乐意之至,他对叶权曾经那么接近憾生很是介意,曾经无数次看见叶权和憾生一起亲密的带着屁股散步,他妒忌的抓心挠肺的,终于有机会做同样的事情,叶权曾经和憾生一起做过的事情,他能代替叶权的位置,把叶权在憾生心里的记忆的模糊掉他是最愿意的了。他是个成熟而心机深沉的男人,他的爱情也是带着极强的偏执的占有欲。
佟夜辉抱着憾生上楼,给憾生换好他给她新添置的秋装,推着憾生,特意带着屁股出门了。
秋日的日光是温暖的,旅游的高峰期到了,街上游客众多,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着,烟火气息浓厚,屁股经过长期的锻炼已经可以坚持自己走完散步的全程,它现在也没以前那么懒了,跟在憾生他们的身边跑前跑后终于有了欢腾的狗样。
憾生看屁股跑的欢快,在街边买了零食逗它,一路心情极好,佟夜辉在后面看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踏实,平静以及欢愉。
佟夜辉把憾生带码头上,一天中阳光正好的时候,蓝天碧海,远处是上下翻飞的海鸟,身后是热闹的人群,憾生微微颤颤的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佟夜辉上前扶住她,把她带到身前让她靠着自己站好,他们的双手在憾生的胸前交握。
他们迎着海风,憾生穿着一件印着大朵暗红色花朵的风衣,庄重艳丽的色彩,在海风中,下摆被吹出巨大的摆幅,和她身后依靠着的英俊的佟夜辉行成一道夺目的光彩,多少年对生活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