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才到底年轻,一说打仗就跃跃欲试。看他那个样子,张管带琢磨琢磨对英才说:“你跟着汤玉麟去抓‘花膀子’吧。”
汤玉麟率骑兵穿过辽西北的沟沟坎坎,很快进入怀德地区,这里被俄军视为后方,一切都松多了。来到预定的地点,是俄军原来的一个训练营,已经交给当地的“花膀子”做司令部了。经过打探侦察,这里大概有二十几个人,人倒不多,可个个都有火器。汤玉麟下令待二更之后再行动,一律不得言语,两人对付一个,凡叫喊,顽抗的格杀勿论。为了辨认自己人,他们把上衣反穿,露出白色的里子。
这片营房,是俄式的“木格楞”房,外面的墙是用松树一破两半再横排着钉嵌而成,每幢房子的门窗用军用帆布包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和声音也露不出来。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松节油的清香迷漫在四周的操场上。
初冬的北方,寒气逼人。英才握刀的手开始有些发僵,“吱···,吱···,”一个被拉长的开门声,在静谧的夜里听得份外清楚。英才看到一个粗壮的人影,一闪一闪地走出来,一拐又进了房后一间小屋。“太好了,”英才向汤玉麟帮带示意:“这个小屋,是洗澡的地方。”汤玉麟果断地命令:“去,放翻了他。”英才带着两个人没费多大气力,就将这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拖了回来。据他讲,这里共有二十人,六人一队,还有两个司令,分住三间房子,没有俄国人。用的枪全是俄式猎枪,叫两响。英才知道,这种枪,没有子弹,是打枪砂的。而且打完之后还得自己装火药,也叫“熊枪”,喻它是打熊的枪和最差的枪。汤玉麟决定发起进攻。英才冲进一个大屋,他们两人对付一个,这东北人就是顽强,全部战斗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结束,可要抓的人被打死了一半。汤玉麟命令将枪支全部破坏,把俘虏堵紧口舌,然后装到袋子里,驮在马上。因为路途遥远,又是夜行,英才把这捆绳紧了又紧,返回的路上,英才隐约感觉好像从黑家窝铺旁边经过,心里酸酸的,就象有什么在拽着一样,一会儿就回头看看。
清晨,队伍悄悄地返回了营地。
张管带派英才按约定接交日军提供的装备,因为周围提前安排了人员,英才只带一人前去。那城东大车店是在东城门外靠近城门口,有好大一处院子,这里是正房三间,每一间都是能睡二十多人的大通铺。外面一溜牲口棚,墙角垛着两大堆高梁秸,那是用来喂马的。英才进了院里,只见靠墙停着好几辆马车,有一辆车还拉着一个很大的旧棺材,一个带着破毡帽的瘸子围着车子不知在忙什么。英才按照约定,找到大车店掌柜,一亮身份,掌柜就把他领到瘸子旁,然后自管自的走了。这时,瘸子也不瘸了,快步走来并伸出手,对英才自我介绍说:“我是酒井一郎,东西在马车上的棺材里,请验收。”英才暗自好笑,“这日本人还真会装相。”可当知道这一路就是这个酒井一人来送枪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胆量和计谋。
花田派人送来步枪十支,短枪两支,忍者夜行服五套,刀具五套共十把,日本校官军官证两本,对里面的照片也进行了处理。
张作霖马上命汤玉麟将抓来的俘虏押到山后,听候安排。可汤玉麟赶来,傻兮兮的低着头,英才知道,又出事了。原来,十个人,死了八个,剩下的两个也动弹不了了。还说是人家这张管带行,地上转了几圈,计划也就又有了。
夜里,城外枪声响成一片,知府派人查寻,报知是日俄枪战,知府责令:“保持我等中立立场,切不可偏倚。”
这时,张管带派英才连夜将消息转达给聚银楼罗掌柜:“在城南,我们消灭了一个日本别动队。”一清早,城外的老百姓,看到来了三十多个俄国骑兵,他们将战场打扫一遍,将尸体和剩下的武器全部拉走,一路上高举军旗,唱着军歌,还“乌拉,乌拉”喊个没完,让人觉得俄军又打了胜仗。
罗掌柜又送来请柬,恭请管带赴宴。张作霖看着英才笑着说:“这回差不多了。”英才不敢张扬,只身跟在张管带身后。还是那个包房,还是一桌酒菜,可来的客人就尊贵多了。俄军辽西司令部参谋长马卡罗夫上校亲自出面了。“非常高兴我们成功的合作,”这位身高两米多的上校说着流利的华语开始了他的讲演,最后他讲道:“这股日本特工队,是日本的忍者,就是最凶残的武士。”看着张作霖一副不懂的样子,这位上校特意解释了几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