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处借粮,他肯定要饿死。
但是看着钱玉江被打掉的两颗牙,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真逃得掉吗?”她喃喃地道。
“我读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你们大洛国挨着我们仪国。”钱玉江回忆着老师的话,庆幸自己读书虽然不怎么样,但还算认真,“只是仪国在南边,我被抓来之后一直向北走,应该离得很远了。洛国跟云国之间隔着一座山,叫元山,我怀疑就是你们说的凶兽山。”
她一路被带着向北走,路上时刻想着逃跑,一直仔细观察和聆听外面人讲话,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是个靠近边境的小村子。而且听陈大头骂她的时候也说过,山那边就是另一个国家了。
不过阿漓什么也没学过,讲了也不明白,她也就没细说。
阿漓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多国家,又听到一个新的名称,云国。
“去云国也行吗?你不回仪国了?”
“先去云国,找云国的官府。我们仪国跟云国关系好,云国的上仙也不像这边这么狠毒,只是女孩子的处境没我们仪国好。”钱玉江很是自豪地说。
“上仙叫官府到乡间宣讲过,大洛跟我们仪国时常作战,平时也常派人潜入仪国掳人,官府跟我们说,如果被掳走能逃的话,去云国、庆国、神英国都可以,仪国会接我们回去。”
阿漓眼睛都直了,再想象不出哪里会有这样好心的官府。如果能闯过凶兽山,去钱姐姐家乡,那真是她想也想不出的好事。
刘五坎在村里有五个兄弟,四个儿子,一句话说出来没有村民敢违抗。但到了城里,一个穿的比他还破的城里人骂他一句土包子,他也不敢回嘴。
把包好的牛粪抱在怀里,他站在街头一时有些茫然。
城里有值守的上仙,可是他连门都进不去。他能见到的只有平时分派任务,发放种子和仙牛等东西的小吏,然而他去求人也拿不出钱,小吏不耐烦地把他骂出来了。
“你种不好仙草是你的事,让我去找上仙?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滚!”
现在怎么办呢?种不出养魂草,就算他有十个儿子,也得全家一起去给上仙当奴隶。
听说不是下矿挖到死被抬出来,就是做些更危险的活计,能活上两三年就是命大了。
“哪来的乡巴佬,站在这碍事。”随着一声斥骂,刘五坎腰上挨了一脚,摔到了路中央。
更糟糕的是包着的牛粪也随着摔出来,散在地上,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也是他怀疑的一个原因。牛粪干了之后根本没这么大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三头仙牛的味道特别大,尤其是大青,自从脑袋上长了一个包,排泄之后那股味儿,要不是怕有闪失,他根本不愿意让三头牛拴在自己家。
一定是那个臭丫头把牛给养坏了。他恨恨地想。
路上其他人掩鼻而退,纷纷骂这个乡下来的混蛋,进城居然还抱着一堆屎。
刘五坎难堪地爬起来,还得把牛粪收拾好。正手忙脚乱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惊呼:“咦?”
接着,他看见一双能照见他脸的皮靴停在眼前,皮靴的主人还弯下腰,不嫌肮脏地观察着他捡起的牛粪。
刘五坎颤巍巍地抬起头,然后就跪了。
他五体投地,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看见这个年轻英俊得过份的公子头上束着一顶玉冠,那玉冠上有一个小小的山川符号。
这个符号,村里里最蠢笨的人也会被父母摁着脑袋牢牢记住,是上仙的标志。这个公子,是一位上仙。
第5章 顾南的发现
顾南根本没注意这个趴地上的农民,他的注意力全被地上的牛粪吸引过去了。
“顾师兄,你干嘛呢?”他的师弟,今年轮值驻扎在北境铁牢城的张英走过来,嫌弃地捂住了鼻子,沉下了脸,“来人,把这乡巴佬带走,赶紧收拾收拾,臭死了。”
刘五坎一抖,尿了,这下张英更恶心了。
“等等。”顾南摆了摆手,问,“这牛粪是你带来的?”
刘五坎根本没有听见,顾南不得不又问了一遍,刘五坎抖着声音答道:“是,是小人带来的。”
顾南眼睛发亮:“这牛呢?”
“牛?”刘五坎茫然了一会,才道,“牛在村子里。”
顾南这才注意到他尿了一身,不免也皱起眉来,他不嫌这牛粪肮脏,却嫌这农夫恶心,一时也无心再问,跟张英道:“师弟,叫人带他去洗干净,把这牛粪收拾好,回你府中再说。”
“你关心这脏东西干什么?”张英不满地埋怨,还是令人去做了。
刘五坎几乎是瘫着被拖走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牛粪则另有人收拾了,送到顾南和张英面前。
顾南仔细鉴定着,心生感慨。
他在徐山派现在算是出头了,早年也是吃过苦的。没想到当年在兽栏做事的经历居然还帮了他一个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