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郡主被太皇太后留下用饭了……”
许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着大监温和地一笑:“好,朕知道了。”
大监看着他的笑容,心疼起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苦着脸跟在许融身后走出去了。
许融却不是直奔慈宁宫,半道上脚步一转,却去了椒房殿。
因为林氏三爷叛变,林氏在椒房殿里被禁足,门口有龙卫守着,她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只是每天在殿内脾气暴躁地骂自家三叔,骂完了又骂自家哥哥不争气,然后就是骂着后宫里的小蹄子们不安分了……
许融到了殿外,殿内有林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他皱眉走进大殿去。
林氏正在摔东西,手里举着一个硕大的花瓶,见许融进来,却没有放下,而是将花瓶摔在了许融面前,摔完了,才跌倒在地哭起来:“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
许融看了看椒房殿里,能摔的东西差不多都摔完了,宫人们站得远远的,生怕靠近前来就会被林氏暴打似的。
林氏呜呜地哭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许融却低着头,神情冰冷地看她:“你派人去朕的宣室殿,是想窥探帝王隐私,是吗?”
林氏的哭声一顿,有些惊恐地抬头朝许融看来。
他微微躬身,忽然伸手捏住了林氏的脸。
她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瘦身药,如今一张脸竟也露出尖溜溜的下巴了,因为肉少,被许融这么一捏,疼得她抽了口气,眼神更是惊惶。
“陛下……臣妾,臣妾只是关心陛下啊。”
大监在一边微微垂眸冷笑:蠢货,连撒谎推脱一下都不会吗?
许融想不到她一开口就承认了,对她的蠢笨更是厌恶,瞪着她:“朕的宣室殿,也是你能插手的吗?”
他甩手将人松开,嫌恶地擦了擦手,转头吩咐大监:“传朕的旨意,林氏窥探帝王起居,图谋不轨,见无将之心,有可讳之恶,焉得敬承宗庙,母仪天下?可废为庶人,冷宫安置。石婕妤暂掌宫印,摄六宫之事,陈昭仪协理六宫。”
说完,他一甩衣袖,转身大步而去。
直到他离开了,林氏才傻愣愣地醒悟过来,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朝门外的许融扑来:“陛下!陛下!臣妾罪不至此啊,臣妾已经知错了陛下……陛下!!”
许融大踏步地去往慈宁宫。
大监在身后,听着林氏的惨叫,忍不住地想,许融不是个特别冲动的人,废黜林氏,也只是借机发作……
这宫里,怕是很快就要有新皇后了吧?
他想明白了这一点,闷头疾步跟上去,到了慈宁宫。
袁氏正拉着明嘉郡主笑呵呵地说闲话,听到通报,顿时乐了,等到许融进来,她就招招手:“陛下过来,午间可有好好吃饭?”
许融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温和笑意,先是朝袁氏行了礼问安,又见明嘉郡主起身朝自己行礼,就朝她柔和地笑问:“郡主不必多礼。”
明嘉郡主看他一眼,只觉得这位皇帝,神情虽然温和,气势却也不弱,更重要的是,他长着一张俊朗的脸,让她顿时就害羞地低下头了。
袁氏将年轻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与许融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有了共识。
袁氏再拉过明嘉郡主叙话的时候,神态就更是亲近了……
……
刘鎏在龙却城住下,知道刘雍和萧氏等人去了乐阳过除夕夜,她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私下里与许劭贼笑着说:“有刘雍出马哄着他们,我们正好躲在这里过一个轻松的好年。”
许劭很认同。
他如今也是无事一身轻,张标将驻军分编完毕,兵符都给了张标,送回刘涓手里。
许劭只是每日里跟军中的将领们练练兵,偶尔一起吃肉喝酒侃大山,慢悠悠地和他们混作一团,每日晚上都在城守府里陪着刘鎏。
眨眼间到了除夕夜这一日,刘鎏带着城守府里的婢女们一起,准备了十几口大铁锅,叫军中大厨割牛宰羊,将肉都切了片,又从商铺里出钱采买了些白菜和山珍干货。
她自己出了私房钱,从乌孙国商人手里买了花椒和辣椒。
十几锅的火锅就在军营里露天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