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身符?”我一边踩着自行车,一边回头瞄了一眼陈闷骚,累得不成样子地道,“那啥,该不会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摸金符吧?”
“摸你妹的摸金符,我他娘的还凤凰胆呢!”陈闷骚瞪了我一眼,右手搭在他的裤裆上,一脸的苦笑,“我他娘的,当时真想用一泡童子尿,浇死那些粽子。”
“就你,天天用你的左手摸你兄弟,你还能有童子尿?”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踩着自行车往张小燕的方向追过去,而我身上还挂着一件校服。
蓝色的秋季校服变成了一个摇篮,宝葫芦躺在里面一摇一摇,突然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轻轻地睡了过去。
虽说这小家伙诡异得很,可我却担心在骑自行车的过程中,不小心把宝葫芦给抖到地上,连忙叫陈闷骚把校服的两个衣袖,在我的背后缠紧一点,因为我的两手,扶着自行车。
“别给我扯犊子。”陈闷骚抬手,狠狠地捶在我的肩上,这才意识到,我的肚子上,还挂着一个男婴,突然之间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从哪里捡来的狗?”
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么一大活人,你狗眼里进屎了?”
一边踩自行车,一边回头望向身后——
身后跟着的那些粽子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我轻呼一口气,心里头才稍微觉得踏实了一点,“我九爷爷消失了,我要去找他。”
“我刚才看到你九爷爷了。”谁料,陈闷骚晃晃悠悠地坐在我自行车后,后知后觉地冲我道了句。
“你怎么也看到我九爷爷了?”我‘嘎吱’一下,按下了自行车的手刹,噌地一下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回头望向闷骚。
陈闷骚抬起右手,‘啪’地一下拍打在自己的额头,惊恐地道,“我刚才还看见了我死去的二奶奶,还有太奶奶,还有去年死掉的张大爷,徐大婶!”
我瞪了陈闷骚一眼,因为太着急,差点没把这家伙从自行车上踢下来,“别给我瞎比比,赶紧告诉我我九爷爷在哪?”
“你他娘的听我讲完啊。”陈闷骚两手一个劲地揉屁股,磨磨蹭蹭地道,“我刚才啊,看到我们村子里死掉的老人,一个一个排列成队,从我们校园操场旁边走过去。”
“死去的老人?”我心头咯噔一沉……
陈闷骚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悲伤,眉眼像是化不开的乌云,“九爷爷,站在那些阴魂的队伍中,一起去西边了,看那样子,就不像是一个大活人。”
九爷爷真的死了?
我登时觉得心都碎了,头晕脑胀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真的是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可我的第一感觉却不是想哭,而是抬起脚,‘砰’地一脚踹在自行车上。
“去你你你大舅爷的啊!”陈闷骚此刻还坐在自行车上,他屁股底下的自行车猛地一动弹,正好夹到了他的蛋蛋。
我无暇顾及陈闷骚。
一想起之前方仙筎叫我赶紧找到九爷爷,然后趁着死门关闭之前,离开罗家村——
我再度回到了自行车上,“走!”
陈闷骚问我,我们现在应该去哪?整个罗家村都好像不太正常,到处都是鬼。
我摇了摇头,不太想说话。
死门即将关闭,要尽早离开这里!
陈闷骚两手紧紧地拉住我的腰,心里害怕得要命,说话直打哆嗦,“罗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的村民,那些同学,他们还能活着么?”
我摇了摇头,迷惘地道,“怎么,你害怕?”
“我我我,我他娘的……要是害怕的话,我就不姓陈!”
陈闷骚说话一个劲地跑调,就像以前村子里逢年过节,九爷爷拿着二胡在拉曲子。
他又道,“罗三,你可别小瞧了我。我们陈家,好歹也是土夫子世家,我爸陈得闲,怎么说也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土夫子,他还和你爸一起,挖过唐明皇墓呢!”
“我爸?”我皱了皱眉,一个劲地踩在行车踏板。
说来也挺讽刺的。
父亲在我年纪尚小、带着家传的洛阳铲离开罗家村之后,九爷爷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关于父亲的事迹。
我也没有想到再次听到我父亲的事迹,竟然还是从陈闷骚的嘴里说出来的。
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的天空。
那道由血染红的光晕,已经渐渐变小,这种天象绝对不简单。
而今天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鬼节。
以往这个时候,我都跟着九爷爷去村西面的坟地,上香给老祖宗。
过去十八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
可我却没想到,今日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阴兵借道、百鬼夜行。’
我曾在《秦汉青乌秘术》上看到过,秦始皇最初灭六国之初——
韩、赵、魏、楚、燕、齐这六个国家,每一国请了各方风水师,来帮助他们助长国运。
楚国,曾有一个叫做‘妘子’的风水师,为当今局势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勾陈大帝即将统一六国。’
这勾陈大帝肯定就是指的秦始皇了。
而这风水师推算,秦始皇的前世,是和玉皇大帝同一级别的天帝。
出于某种神秘的原因来到人间,要将四分/五裂的中原统一起来。
但是楚国君王不承认‘妘子’的卦象,并且以‘妘子’的家人性命,威胁妘子,“你如果不帮我打秦国,老子就杀了你!”
妘子肯定就不乐意了。
风水师最忌讳被人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