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都没有回应。即便不在办公室中，只要武楚出现在摄像头中，田制也会很快出现。他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和小美被跟踪，那田制呢？

他快速离开了那里。他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最后，停下来了。他看到了田制的尸体，尸体边上还站着两个人。他没有田制对变异活死人的出奇洞察力，但从对方的眼神里，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是活死人。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树，山，什么都没有。武楚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会飞的那位也死了，被我杀死的。”

浓眉大眼的林山一惊：“什么？你杀了秦风。”

严铁生倒是冷静：“这么说，世界上只剩下四位变异的活死人了，你、小美、我和林山。我知道你和小美无意跟我们为敌，全是受田制的胁迫所致。

现在好了，田制死了。他的一千三百七十七个分身全部被我们杀死。这其实很简单。只要抓住他的主身，毁了他，其他的分身很快都会死去。

现在，我们三个不妨坐下来，心平静气地好好聊一聊。我可以代表魔国政府，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但是我们想了解活死人病毒，所以，必要的话，你们需要配合我们，做出一点牺牲。这算是交换条件。”

武楚冷声道：“你们怎么杀死田制的？”

严铁生道：“田制一直最想知道的是活死人病毒实验室的地点。我假装成为他的内应，打探到消息，然后告诉他。答案多少让他有点意外，至少他的帝国梦是难以实现了。

起初他不信，但是我拿出了他不得不信的证据。他信了，心智动荡。在这一瞬间，我捕捉到了他主身的位置。事先暗暗布置下的无数人手发挥作用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虽然他的主身不停地逃，不停地变幻，但是到底被我和林山死死咬住，联手杀死了。他不肯屈服，甚至想拉上无数人同归于尽，所以，我们不得不杀了他。”

武楚冷道：“意外的答案是什么？”

严铁生微微一笑：“加入我们，我就告诉你。”

武楚道：“是吗？那就算了。小美死了，死在秦风的手上。所以，要么你们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们。”

严铁生眼睛一眯：“这不可能。秦风他不会这么做。”

武楚眼神黯然：“不重要了。反正小美已经死了。”

严铁生道：“活死人病毒根本不存在。它是一场阴谋。活死人病毒实验室是没有的。或者说我们三个，就是活死人病毒实验室。我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所以，请相信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武楚低着头：“你要知道，我不关心秘密。我只知道，小美死了。”

林山怒道：“严哥，他已经疯了，和田制一个样。”

严铁生冷说道：“好强大的死亡意志。似乎只要他想杀死我们，整个世界都会与我们为敌。可惜了，可惜了。”

武楚闭着眼睛，寻找契机。出奇地顺利，十秒后，他跟着冲动，转身，扫视身后的草地。有一个东西在闪着黑光，他冲过去，俯下身，捡起它，甚至都没有去看匕首上面的蛇形花纹。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他相信严铁生躲不开。匕首很锋利，他的速度很快，但严铁生还是有避开机会的。不过在他的冲动里，在他的感应中，严铁生避不开，必死无疑。

严铁生好像吓呆了，一动不动。他眼睁睁看着武楚把匕首捅进他的肚子里，一刀又是一刀。站在他左边的林山也是呆立着，面无表情，好像武楚的意志就是天地的意志，武楚要严铁生死，天地就要严铁生死，谁也挡不住。

严铁生倒下了。武楚则好像经过生死搏杀的野兽，不停地喘着粗气。一会儿之后，他看向林山。但林山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捕捉不到林山的一点气息。

他感到呼吸越来越苦难。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他头部昏昏沉沉的，好像看到了无数个小美，在叫他过去。他尝试着迈出一步，但整个人好像木头一样歪倒在地。

他的生命力在急剧流失。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慢慢失去了光泽。他看到严铁生完好无损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说：“我有九条命。我知道你不简单，所以为防万一，我牺牲了一条命。我的血有剧毒，谁粘上谁死。安息吧，你死得不冤。之前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也是这样死掉的。”

严铁生刚说完，忽然一惊。他捂住胸口，大叫一声：“是谁？是谁？是谁？”当即不甘心地咽了气。站在他身边的林山也没有逃过厄运，站着闭上了眼睛。

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人出现，严铁生也没有再复活。直到一阵狂风吹来，硬邦邦的林山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平静才被打破。

一身紫色长裙的小美朝武楚跑了过来。她泪眼婆娑、悲痛欲绝地跪在武楚身边，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忍不住喊道：“喂，喂，喂，你醒醒，你醒醒，我回来了，小美真的回来了。”

她哭得东倒西歪的。她喃喃地说道：“都怪我。我是一个不稳定的变异活死人。我害怕，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害怕。

我控制不了自己，因为我随时可能会，突然变成一条水蛇，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变回来。都怪我。都怪我，只有我才是一个怪物。”

她打自己，扯自己的头发，扯自己的裙子。

许久之后，她开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