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放开了她,退后一步。这一退,身子退进黑暗中,李五便又不知道他站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李五道:“李继勉,你别闹了。”
还是无人应答。
李五想点灯,可是火折子在两人刚才的纠缠中不知道到被踢到哪里去了,她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想着李继勉受了她一巴掌缩到角落里不吭声,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突然觉得一阵心累。
她站起来,重新躺上床,道:“我赶了两天路,真的又累又困,想必你一路跟着我也累得不轻,上床睡一会吧。你不乱来,我便不赶你走。”
李五面朝里躺到了床里侧,盖上被子,不一会床板微微一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具身体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自后环抱住了她。他的体格要比她高大多了,将她环在身躯里就像抱着一个小虾米。
然而他只是抱着,再没有任何唐突的举动。李五确实是累得厉害,靠着这熟悉而结实的胸膛,心中莫名定了下来,闭上眼很快睡去。
第二日天明,她在阳光的拂弄下醒过来,发现床上就只躺着她一人,再无第二人的身影,若不是屋里东倒西歪的桌椅还有被踢到角落里的火折子,李五真要以为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个梦了。
李五退了房,牵着马上了路,一路上她不停地转头,虽然看不到任何身影,可是她就是笃定,李继勉就跟在她身后。
昨夜他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即使被她识破身份还是不肯开口,李五初时还有些奇怪,现在突然能明白他的用意了。
他们之间约定,如果她再次落到他手中,那么她将嫁给他为妻,再不能离开。如果他卑鄙狡诈一点,此时将她掠夺回宁城,那么便可将她彻底留在身边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在暗中一路护送她离开。若不是昨夜喝了点酒,一时没控制得住,他大概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想让她认为他想使卑鄙的手段,所以不露身影,不发一言。
对比之前霸道蛮横的态度,李继勉这副仿佛受尽委屈压抑隐忍的模样,莫名地让人心疼。
又赶了一天路,在距高陵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李五拉停马,转身看去,背后的草木树叶茂密繁盛,放眼一片宁静郁葱。她大声道:“别跟了,前面便是玄衣军的岗哨,你回去吧。”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声音回应,甚至连草叶都没有摇晃一下,李五不自禁的怀疑不会他已经提前走了吧,这么想着,甩甩脑袋,就要离去,就在这时,一道利箭声破空而来,射到她身旁的树杆上。她取下箭身上的字条,便见上面写着:“你等着,看我下次怎么把你绑回来!”
隔着文字,李五都能闻到李继勉一如继往那股霸道痞气的味道,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大声道:“好啊,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说着重重挥下马鞭,向前方的岗哨奔去,边奔边想,看来以后战场上必须又跟老鼠躲着猫一样躲着他了。
抵达岗哨后,李五报了姓名,岗哨的士兵听闻是李五回来了面面相觑。
李五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一名士兵道:“朝庭已下发了诏令,说李将军你通敌卖国,是内奸叛徒。”
李五道:“你们信吗?”
士兵道:“我们就是一群小兵,哪敢说信与不信。”
李五道:“那就放我回高陵城,我自会向城内的申屠将军说明情况。”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可李五与乾西王的关系实在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于是折中之下,派了一队士兵,名为护送实在监视,随她一同回了高陵城。一行人抵达城门,城墙上人高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李五道:“我乃乾西王帐下李五将军,快开城门。”
李五说完后,城墙上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却不开城门,等了好一会,李五不耐烦道:“你们要是做不了主,去把申屠将军请到这里与我说话。”
“不必了,乾西王昏迷不醒,申屠将军诸事烦多,没空来见你这个通敌内奸。来人,把这叛徒拿下。”
李五抬头瞪着从城墙垛口里露出半个身子的邴文渊,皱了皱眉:“邴文渊,你要对我动手吗?”
邴文渊冷哼道:“不是我要对你动手,是你通敌叛国,天理不容。”
李五瞧着邴文渊刻薄的模样,道:“我签下三地割让条约是为了让晋李出兵营救乾西王,从未想过通敌叛国。”
“营救乾西王?李将军,你说笑呢吧,乾西王现在昏迷不醒,就是被晋兵埋伏刺杀,难道不是你故意引晋兵来杀乾西王的吗?如今你见乾西王还未死,所以想回高陵城继续谋杀乾西王,真是心肠歹毒!士兵,把她给我乱刀砍死。”
李五皱眉,虽然她与邴文渊产生意见分歧,但总归还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他为何会想置她于死地?
围在她身边的士兵听到邴文渊的话,纷纷拔刀指向李五,向她围了过来,李五喝道:“谁敢上前!我跟随乾西王多年,赤胆忠心,待他苏醒,自能证我清白,今日你们谁敢动我,乾西王定不会轻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