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儿也没有意思了,方润娥自行往露台上的秘门走。
这几日她已学会开门的方式,她望一眼来时的围篱,脑中浮现他将她抱上抱下的划面,心里是又甜又酸。
她为何心中会如此难受呢?应该是觉得自尊心受损--她只是一个低层的房务员,老板觉得这样身份的人配不上他的儿子。
这是个理由,但内心深处却明白,真正令她难过的是,虽然嘴巴上老是说还没答应和他交往,但心的那块早已交给他了。
她怕触景伤情,门一开就往外冲,忘了外头的坡道,她踩空下滑,颜佑飞跟在她的后头,见状紧紧地抱住她。
两人向下滑了数尺,若不是颜佑飞保护了她,她恐怕摔得不轻。
「嫩嫩,你没受伤吧?」他赶紧问她。
她毫发未伤,受到伤害的另有其处。「别对我这么好!」她拒绝他的温柔,避开他的视线。
颜佑飞微启双唇想说什么,心想她在气头上,解释再多也听不进去,于是只字未吐又闭上了口。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她留意到那手肘上冒出的鲜血,她焦急地欲知他伤势如何,但老板说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受不了心里两样相对的想法,不禁泪湿粉颊,低声啜泣起来。
「你怎么哭了?到底是哪儿疼,快点告诉我?」颜佑飞见状急忙捧住方润娥的小脸,用大姆指替她擦去泪痕,但擦完不久,新泪又接着两行。
他的温柔让她放弃武装。「我没有受伤,是你!还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疼吧?」
他随即将她拥紧在怀中。「我说过,你要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就是别在我面前哭。那比任何伤口还要痛。刚刚都是我不好,害你伤心,你打我好了。」跟着他抓着她的手搥打着自己的胸膛。
她想抽回手,却敌不过他的力量,抽抽噎噎地说:「为什么要打你?这又不是你的错。」
「让你哭就是我的错,我如此无能将来要怎么保护你?」
方润娥摇头。「保护我并不是你的职责,你还是好好去找能让老板满意的妻子。」
她说出这样的话,令他感到失落。他轻轻摇晃她的身子。「我要他满意的妻子做什么?我要的是我心爱的人。我要的是你,你明白吗?」
接到这份讯息令她雀跃不已,她朝他点点头,用力地回拥他。她相信爱情胜过一切的反对,相信颜佑飞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她在他的耳边悄语。「颜佑飞,我决定做你的女朋友了!」
***
方润娥在她的房间里向何萱萱宣布这个消息,好友诚心地向她祝福,对老板的反对非常的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插手下一代的恋爱。」
「他只是为了儿子着想,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希望他之后能够改变对我的想法。」
「现在就在帮未来的公公讲话啊!」何萱萱酸她一句,还不住地搔她痒。
方润娥边笑边躲。「你别哈我痒,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女孩对秘密最招架不住。
「我昨天还听到老板说小老板在外国留学时有交一个女朋友,你竟然一直以为他是单身。这算是个大秘密吧!」
「真的吗?你有追问小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吗?」
她摇头。「为什么要问呢?每个人都有过去,难不成我也要向他交待我过去的情史,再说他那样的人,你真的会相信他都没有女朋友?」
「哈,我真的曾经怀疑他是同性恋!」何萱萱呵呵地笑出来。「话说回来,你真不好奇他以前女朋友的事?换作是我,一定会想知道他们在一起多久?为什么分手?」
方润娥一边换上制服一边说。「会好奇啊,但如果他不想说,我不会主动问……喂,何小姐,时间来不及啦,你还不快点回去换衣服。」
何萱萱应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去,还交待着有任何发展都一定要向她报备,方润娥朝她敬礼说遵命。之后,她稍稍打个淡妆也跟着出门上班。
她边走边思忖,为何颜佑飞不干脆在h做事,说他不是做这行的料,那他究竟想做哪行?这阵子,他白天几乎都不在会馆里,每次问他去哪,他总是含糊带过或说是找朋友。既然她现在已经是他正式的女朋友了,她就有权过问了吧!下回,她要叫他实话实说。
突然边上有个穿着正式的老妇人朝她挥挥手,方润娥快步走向她,微笑地询问。「您好,有什么事可以帮您服务吗?」
老妇人没回答,只是非常仔细地端详她,方润娥虽然奇怪也只是微笑地由着她去,过一会她很满意地点点头,才问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作方润娥。您有什么吩咐吗?」
「方润娥,方润娥……」老妇人念了几句,颇为失望地说。「我猜错了吗?」不过她很快就振作起精神,拉住方润娥的手。「没关系啦,你啊,带我去找一个人,她是这儿的员工。」
方润娥猜她是同事是家属。「你要找谁啊?」
「我要找『嫩嫩』。」
这儿除了她被颜佑飞叫作嫩嫩,没有第二人啊!咦,这老太太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