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狗粮的饭碗时又骤然静止。接着,蛇尾巴翘起来再左右抖了抖,腹部收紧,突然间就像在陆地里的泥鳅,它用尽全身力气带着长长的蛇体从地面弹跳起来。
这一跳足足跳了两米多高,随后又像沉重的姜黄橡胶管道般砸回地面,“嗙咣”一声。
重重落地后的坦克又在发狂又绝望似地在地面乱扭着,不同于蛇不懂得控制四肢,泰迪犬似乎很接受不了它已经彻底没了四肢的,而变身后的“神灯”根本不会像蛇一样灵巧地爬,只会用整个身体“蹦跳”。
中间又伴随着它绝望地“汪”和“呜”声响。。
眼下诡异又恐怖的场景,大概只比围观贞子在午夜爬出4k hdr图象处理芯片动态背光系统的液晶彩电好那么一点。
吴燕夏虽然对这一幕有心理准备,但他现在依旧感觉像站在没人监管的精神病院里,目瞪口呆。
蛇并不是需要天天喂的宠物,通常情况下只需要保持有新鲜水,一周喂两次就足够。吴燕夏平常出差居多,每次临走之前和归来投喂神灯。黄金蟒平常最爱吃活蚯蚓,但今天上午的神灯见到那肉红色的蚯蚓,却是很疑惑地“汪”了一声。
某一瞬间,站在蛇笼前的占星师呆住了,他想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星星自己终于不负众望地第一次见到鬼了。
随后,神灯就陷入这种持续的疯狂。
吴燕夏在准备下个月的星象稿件的时候,淡定地围观它跳了一下午。可惜越到后来越坐不住,他可以百分之二百的确定,眼前这个跳跳蛇绝对不是自己几年来乖乖待在家的灵气镇宅黄金蟒。
幸好这次,“神灯”跳了会就没有力气。
它今天已经蹦跶很久了。
在一片死寂中,吴燕夏伸手用掌心搓了搓下巴,他试图征求泰迪主人的认可。
“你都看到了吗,我个人是觉得它俩都有点古怪……”
回答自己的是更大的响声。
梁凉什么都没说,她无力地松开隐约带着血迹的唇,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一袭红色羽衫。
飘飘荡荡,无声又轻软地坠落地表。体量微小在宇宙里激不出更多的摩擦。在远处的寂静水潭边,好像有个红衣的女孩正冷笑看着她。
梁凉的鼻尖发痒想打喷嚏,然后她突然间从头晕中清醒睁开眼睛。触目先看到家里熟悉的天花板吊顶,随后看到近距离的一张陌生男人侧脸。窄高鼻,下垂眼,皮肤黝黑,脖颈和下巴有力。
她立刻闭上眼睛,是做梦吗?肯定是做噩梦吧,看到蛇弹跳起来和有橙黄色眼珠爬行的泰迪也是做梦吧。
快醒来啊!
过了几秒,装死的梁凉不得已地在吴燕夏念念有词中再次睁开眼。
他正一只手卡着蛇脖子,一只手托着狗肚子,以各种诡异的体位碰撞它们的身体,仿佛仅仅靠这样做就能够让它们的灵魂各归其位似的。
虽然对这种事完全不懂,但她怎么感觉这做法完全没有用啊。
“……大、大仙?”她小心地开口。
那个人回过头来一挑眉,一双很平静的眼睛。
里面没什么情绪。
……暂时还没有什么情绪。
“醒了?”
吴燕夏随口说,一边再试图把两个小动物头碰头、脚碰脚,模仿昨晚场景重重撞击在一起。他手背宽大,劲瘦地像鹰爪,钳住任何挣扎的东西都不费力,因此手里捏着的蛇和狗都无法反抗,只能被他生生碰撞,梁凉在旁边目睹都觉得胆战心惊。
吴燕夏终于注意到她目光发飘,他顿了顿,大发仁慈地先把手里的两个动物暂时放到地面。
于是在梁凉脚下,一只泰迪疯狂蠕动,一条黄金蛇又在准备跳起来,她又遍体生寒。
吴燕夏在空出手后,顺便也探身过来摸了摸女孩的额头,问:“你刚刚没事吧?”
梁凉还在发呆,根本来不及躲避,感觉到男人微温的掌心——这人刚刚还亲手扼住那条超级可怕的蛇,现在不洗手就来摸自己!
在静默中,吴燕夏惊讶地看到刚刚面临巨大变故都摒住没哭的女孩眨了眨大眼睛,随后,一滴晶莹眼泪迅速地滑过尖尖的下巴滴下,他下意识地用没缩回的手接住那滴水。
还是微麻的触感。
梁凉五官甜美,静静看人的时候充满娇俏的小女人味,而因为刚才晕倒,瀑布似的长发散乱堆积在胸前。他向来对这种柔弱风格的女人不感冒,但得承认这标志的小东西流起泪只想让人继续蹂/躏。
“你很怕我?”
吴燕夏习惯一眼不眨地盯着人看,那诡异的神态有点像发疯的萨满。
“不,不是的。”梁凉越发紧张,只能用手揪住胸口的荷叶边领子。
他又默默地注视了她一会,随后自觉地起身坐在距离梁凉最远的沙发上。
梁凉的脸已经白得又和她点缀珍珠的元宝领没什么区别,很想伸手擦拭额头的皮肤但又不敢,只能小声地问:“我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