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你听到了吗,听到怎么就不知道答应一声?”
她奇怪地说:“我答应你了。”
楼道灯光下,梁凉的脸色越发透明,但那双眼睛倒是像平常那样溢着柔情纯真,映着他的模样。但同时,她的唇又过分红艳柔软,带有几分诡异。
吴燕夏脑中闪过不少念头,每一个都不大好。他皱眉夺过梁凉的小包,先从里面找出包纸巾,把她脸上的口红都仔细擦了,过程中手势加重,梁凉的脸被他捏变形,连忙拿手挡他。
他牵了她手,顺便就把这一层楼道里梁凉刚刚没推开的防火铁门,轻轻松松推开。
梁凉被拉出来,当终于站在酒店柔软地毯上,也是松了口气。
她不自觉地挂在他手臂上:“你怎么来找我啦?”
吴燕夏微微推开她,却也没彻底放开手臂。他打量她的目光有点奇怪,先来到电梯处,按了下行键,他问:“你跑到楼梯间里干什么?”
“嗯,我是从地下冷冻厨房出来,想从一楼里那个员工出口出去,但等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我就多走了几步……”
吴燕夏淡淡地说:“你多走的不止是几步啊。”
梁凉不懂什么意思,直到吴燕夏指了下电梯键上面的楼层显示,她回头看到,心里突然一沉。
梁凉对数字还是比较敏感的,吉兆虽然账务外挂,但也由她亲自负责吉兆的纳税和逃税业务。
她清楚记得,自己只往上多走了两层。
然而现在,他们正位于瑰丽酒店的第17楼。
☆、第 70 章
电梯里放着轻柔的背景音乐, 依旧无声下滑,电子屏幕数字平静地往下弹跳。
吴燕夏说完那句后,闭上嘴,只不过,他依旧安慰性地拍了拍梁凉的肩膀——梁凉已经跟定住似的,整个人都懵掉。
怎么回事?明明就往上走了两层, 但怎么就爬到这么高?怪不得吴燕夏刚刚找到她的时候, 他气喘得那么厉害, 她还有点奇怪。
过了会, 梁凉虚弱地说:“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会走出去吗?”吴燕夏想了会:“会。”
他神情除了很担心外,倒还比较平静。
这种异时空“迷路”的事情, 吴燕夏做占星师的,听闻当事人说过不少。
像是完全无法辨别自己所处的地方, 在熟悉的地方却感到静止不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种事情说是“撞鬼”, 不如说是“陷入困境”。明明是熟悉的场景, 又像隔着皮影幕布似的那样看不真切。只是此事一般发生在野外比较瘆得慌,城市里也有。而当那些“迷路”的人在意识到某种不对劲,通常就距离他们真正走出困境不远。
只不过, 吴燕夏每次听别人讲这种经历都饶有兴趣的,等这经历发生在自己女人身上,他就真心觉得,这事压根不怎么好玩。
吴燕夏总是以占星师自居, 他喜欢占星,因为这种西洋术的舶来之物更多偏向预测未来与心理的平衡,且总留着那几分不确定。中国占卜则是“铁口直断”,最博大精深的是探索“那个地方”。
据德勤山人说,活人的哲学、宗教、政治、艺术和文学,在“那个地方”就像蝼蚁般可笑。
两个世界,运行的是不同规则。而吴燕夏留恋的是可见的红尘,可不大想去探索“那个地方”。
吴燕夏若有所思地抚摸她那肩膀镂空绑蝴蝶结带子,过了会,他低声说:“来,凉凉,先看着我的眼睛。”
梁凉脑子里还因为他的话胡思乱想,听到他这话,她连忙踮着脚尖,抬头彷徨地看着他。
吴燕夏眼底深邃,目光就这么紧锁着她的面孔,神色没有平常的玩世不恭。他鼻子嘴型牙齿都很好,经得起细看。梁凉昨晚愣愣地盯着男人很久,觉得性感的移不开视线,但此刻,她和皱眉的吴燕夏对视片刻,就一阵莫名头晕,不自觉地想逃避那锐利清晰目光。
“哎,我有点难受。”梁凉连忙闭眼缩在他怀里。
吴燕夏心里一沉,不由分说,先把她送回家。
出租车在临街的水果摊前停了一次,几分钟,他拎着一大袋绿葱葱的柚子上来。
梁凉家里有一个猫脚浴缸,吴燕夏把柚子叶摘了,又用水壶煮好清香四溢的柚子水,分几次热气腾腾地倒在里面。
梁凉缩着头在旁边看,被那味道熏得有点头晕。
一方面还是因为刚才的怪事,她真的后知后觉的怕了。而另一方面,吴燕夏那一严肃起来便隐约肃杀阴沉的面孔,此刻显得陌生。他刚刚扶着她上出租车后,就迅速放开牵着她的手。
梁凉在路上问几句他买柚子干什么,吴燕夏倒是耐心的回答了句“给你用”,随后就闭唇不再说话,很有点冷落的意思。
目光偶尔扫她一下,一次比一次阴沉,就好像……面对什么陌生人。
这也太没有男朋友的风度了吧。是她自己遇到怪事,他都不安慰她一下。
梁凉默默想,她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