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行之左右为难,实际上这事就是个糊涂官司,当时那么些人混战在一起,还真说不好是谁失手砸了人,若严成庵耍赖到底,他还真不能把对方如何。
苏锦楼见事情僵持,往前踏了一步,对着两位里正行作揖礼,“两位里正,某有一言,恭请二位聆听。”
“嗯?”见是苏家三郎发话,苏行之当即同意,“苏家是苦主,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苏锦楼行拱手礼,“何人失手伤了我爹,此事确实难以查明,但两村混战因何而起,这点……总该不会说不清吧。”
这话一出,严成庵目光如炬直指苏锦楼,苏锦楼也不惧他,低垂着的眼眸深沉如墨,你严成庵想要避重就轻模糊事实,也要看他老苏家答应不答应。
“若不是严家小儿出言侮辱我儿就不会有孩童之间的争端,无争端亦不会引发两村混战,我爹自然不会受池鱼之殃,白白遭了这份大罪!更何况,上溪村来我河西村汲水,扬言要占了支流,将我村人赶出去,这又是哪家的道理?划分土地是由官家负责的,上溪村若有委屈自可与官家诉苦,无缘无故到我河西村的地界耀武扬威,这真让人看不懂了。”
眼见严成庵面色难看,苏锦楼谦虚道,“这仅是我粗鄙之见,望两位里正分辨,若有不妥之处,还请里正看在某见识浅薄年纪尚轻的份上,原谅一二。”
严成庵先是被漠视,后又被打消了心里的小九九,如今苏锦楼的一席话将他极想避及的事情都翻扯了出来,这让他恼火不已,“不妥?什么都让你说了,我哪能说不妥?苏三郎不愧是读过书的,嘴皮子好生利索!”
“唉?严里正这话有失偏颇,”苏行之见严成庵争对苏锦楼连忙出言维护,“我倒是觉得苏三郎此言甚是有理,那挑起事端的严家小儿总归是你上溪村的人吧。”
“可……可那只是无知小儿之间的玩闹罢了,若不是河西村村民要把我村人赶出去,又怎会引发两村人打斗?”
“哼!”苏行之面带讥笑,“怎么?支流属于河西村,难道上溪村的人不该离开?看来此事倒是我之错了,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看在邻村情谊的份上允你村之人来我村取水。”
严成庵急的直喘粗气,“可……可那支流本就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给你们上溪村?那你得找官家说理,而不是和我掰扯。”
苏行之懒得和严成庵解释,当初官家来人勘测土地,这严成庵行事清高自傲,求人办事也不愿放下高傲的姿态,自然惹人不喜。
后来支流被分给河西村,也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说是他苏行之贿赂官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连河西村的村民都会在私下里嘀咕一两句,这种事越描越黑,他索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后来上溪村的人就说,你瞧!人苏里正自己都承认了,若未舍了银子,他怎么不为自己辩解?
苏行之有苦难言,若是他真仔细解释了,别人就会相信?不会觉得这是狡辩之言?世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所听之言经过耳朵的过滤徒留下自以为的真相,哪还管得了他人心中的苦楚?
“严里正!”苏锦楼低眉浅笑,眉眼间已不见刚才的肃然,“此事是由严沛而起,严沛是个孩子,我不与其计较,但严沛之父没有做好教导之责,严家……”
说到此处苏锦楼顿了一会,似在斟酌着如何评价前岳家,“严家教女不善,教子不严,严里正和严家同宗同族,就不怕因着严家耽误你家子孙后代的名声?”
严成庵心中一惊,苏锦楼之言确实触动了他原本忽视的事情,人有亲疏远近,就算他再怎么偏袒严二,一旦涉及自家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别人。
最终经过商议,由两村里正牵头,上溪村需出五十两银子作为此次对苏顺安的补偿,河西村则出十两,此后上溪村村民只能在固定地方取水,待村内水流回缓,必须立即回村不得擅自踏入河西村。
“还有一事!”苏锦楼见苏大郎同意了两村里正的处置,他便不在此事上多言,但思及便宜儿子他却不得不说。
严成庵以为苏锦楼还不满足,心中甚为不快,“怎么?你大哥都同意了,你这个当弟弟的还有什么意见?”
苏锦楼无视对方冷脸,“当初,严氏私奔出逃,严家口口声声劝说让我为酯儿着想主动写下和离书,明为相劝实则威逼,当时严里正也在场,应该还记得当日情形吧。”
严成庵点头,不过当初严二私下里跟他通气说用三十两银贿赂苏锦楼,这才让其写了和离书,难不成这事有假?
苏锦楼见严成庵面露疑惑,不禁挑眉,莫不是他那前岳父将三十两银这等阴私也告知严成庵了?看来这两家的交情不是一般的好。
不过那又如何?苏三是收了银子,可这古代既没录音又无监控,当初也没留下纸张文书,如今他拒不承认耍赖到底,谁也奈何不了他。
反正谁都知道当初是严家逼迫,苏三为了稚龄小儿这才妥协,这时候若传出三十两银的消息,别人只会说是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