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费长雍勉强点头走回来,留下一轮圆月悬于窗前。
明月笑了:“师兄你到是议事赏月两不耽误,要不要叫人再给你来壶酒?”
“你陪我喝?”费长雍期待地望着她。
明月摇了摇头。
“那算了。说回卓公子的死,齐大士带这么个人去赴宴,用意何在我就不用说了。你猜齐洪知不知道呢?”
“知道。”
“不错。他不是觉着自己无所不知么,被杀的、凶手都是他的人,今晚损失最大的是他,睡不着觉的人是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的也是他,咱们何必替他操心?”
“说的也是。”明月不得不承认费长雍说的很有道理。
但做为一个心里藏不住疑问的人,她就是喜欢刨根究底,送走了费长雍,她不打算躺下来翻来覆去找罪受,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沏上一壶茶,对着中秋月自斟自饮。
出事之前,李克明为什么要特意过来同她说那两句话?
他说“无根之萍可是很危险的”,无权无势的卓公子跟着就死了,是巧合么?
今天出去,她见到了谢平澜的堂弟和妹妹,可是他呢,他在哪里,是否正与自己望着同一轮圆月,有没有想起锦川,想起“吾愿年年共明月”的那首歌?
费长雍脸上的淤青得益于蔡九公的伤药好得甚快,未过两天就不留什么痕迹,可以出门了。
其实中秋节晚上也不是没人请他,闵元基身为主人家就说要做东,费长雍给推掉了,这会儿脸上的伤刚好,他又活跃起来。
招安的事暂时没什么进展,权贵的门不好登,他就满京城拜会武林同道。
明月也经常外出探听消息。
卓公子的案子果如费长雍预计的那样,广佛寺园林中秋夜死了个人的消息刚刚传开,京兆尹那里便宣布案子结了,抓到真凶,正是那两名“少侠”当中的一个。
妙生斋明月后来又去了两次,都没有遇到小郡主。
画师何康也说她自从中秋前的那次就再也没来过。
明月猜测司徒绯的心思都在追查典故纸被调换和杀卓公子的真凶两件事上,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旁的。
有件事情费长雍没有猜对,最先有所动作的不是大太监齐洪。
中秋过后没几天,费长雍前去拜会京城赌坊的黄老先生,对方虽有江湖上的背景,费长雍能联系上他却不是凭着自己或是师门的关系,而是通过保商会,由邺州的大商家从中牵的线。
因为头一天已经递过帖子了,费长雍十分顺利就见到了人。
黄老先生很是热情,两人一见如故,聊得特别投机,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黄老坚持要请客,拉着费长雍到了英台大街的酒楼,上楼到了包间门口,一撩帘子,里面坐了好几个人。
除了费长雍这几日拜会过的同道,还坐了面生个年轻人。
那人见黄老将费长雍请了来,笑着欠身自我介绍道:“听说费公子进京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有机会亲近,今天特意请他们从中牵个线,认识一下,鄙姓李,李克明。”
费长雍微微一怔,笑声爽朗:“莫不是景国公世子当面?哈哈。黄老真是,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小公爷在此?”
黄老先生奉命把人诓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哥哥如今要靠小公爷吃饭,他有命令,不敢不从,所幸对费老弟没什么坏处,莫怪莫怪!”
费长雍长声笑道:“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但不怪,我还要谢谢您。”
李克明给他闹得颇感惊喜:“怎么,费公子听说过李某?”
费长雍和黄老推让了一番,在李克明的身边坐下来,口中道:“小公爷急公好义,待江湖上的朋友向来慷慨,在下在邺州的时候因为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多,耳朵里都要听出油了,原想着等来京城怎么都要认识一下,哪知道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是代表邺州那边来谈招安的,身份尴尬,不好给小公爷添麻烦。”
李克明眉开眼笑:“老弟你多虑了,我在朝中又没有差事,闲人一个,谁会管到我头上来?来,别光说话,去叫店家上酒上菜,咱们边喝边聊。”
二人一见如故,旁边又有几个老江湖凑趣,这酒吃得甚是畅快。
李克明几杯下肚,同费长雍倾诉起了心事。
“前几天郡主召集佛园会,你师妹也参加了,回去之后可还好吧,有没有被吓着?”
费长雍笑笑:“是有些受惊,舒窈师妹一直跟在师父身旁,没怎么接触人心险恶。此番见识一下,对她日后也有好处。”
“我早就有心结交你们,那晚还特意找机会和舒窈姑娘单独说了两句话。”李克明轻声一叹,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那晚小人作祟,一连出了两桩怪事,郡主那里到现在也没有查出端倪来。我这脏水看来是洗不清了。”
费长雍诧异道:“关小公爷什么事?”
李克明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几个陪客的都先出去,等屋里就剩了他和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