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边关去了,这几日正逢旧时同僚相继宴请。十几年前边关战乱的时候,好些得胜还朝的将士都留在了京城,但他还是去了边关,一呆就是十几年。
柳氏在房里等着他。因是新婚,床上铺着上贴着喜字,就连平角细纱的脚灯上头,也剪了一个火红的喜字贴着,在青石地砖上映下了好大一个影子。
丫鬟回说萧浩成已经回来了,柳氏从灯下站起来,才迎到门口,就看见他大步流星的从院外进来,佛头青的大氅披在身上,显得他身材挺拔、高大威武。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终究是长成了她心目中的模样。
柳氏就在庑廊下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过来。
“我已经说了要早些回来,他们只是不肯。”萧浩成看见柳氏,眉眼中都透出了笑意,冷峻威严的将军瞬间温柔似水一样,拉着她的手道:“你怎么在这里等着,手都冰凉的。”
他的大掌粗糙,但握住了却很是温暖,让柳氏格外安心。
“现在还早呢,我也是听丫鬟说你回来了,才出来的。”她说话声音柔柔的,两人一起进了门,她替他解开了大氅,挂到墙角的挂衣架上。
萧浩成已经坐了下来,看着她忙碌,看着她为自己沏上一杯热茶,送到面前。她那双念书识字的手,做起这些来,却也是很娴熟的,他不禁有些看呆了。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柳氏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偶尔抬起头看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他们已经是夫妻,必是要相互依靠相互信任的,萧浩成看着她道。
“还有十来天就要走了……”柳氏伸手捋了捋额前垂下来的发丝,眼神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三寸地方,缓缓道:“我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到时候她及笄了,嫁人了,我都不在……”
她说着又已经红了眼眶,只是含着泪不落下来,但萧浩成看的很清楚,也很心疼。
“你若是想见她,我抽空同顾大人说一声,再安排……”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氏倒是吸了吸鼻子,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慢慢道:“前几日听你说顾大人抱恙了,还是不麻烦他了,我也没想着再见她,只是……想给她留几样东西,等她出阁的时候,也可以当作嫁妆。”
“这有何难。”萧浩成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嗓子眼提了半日,听她这样说明白了,只笑着道:“皇上赏了我不少东西,都在库里放着,你看上什么就拿走,我们两个如今也用不着。”他是很想柳氏能给他再生个一男半女的,但这种事情他只敢心里想想,并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那些古董字画什么的,倒也用不着,我就是想给她打几副头面,压箱底用。”柳氏心里明白萧浩成的想法,听了有些脸热。他是很孔武有力的男人,又把她放在心坎上一样的疼爱,竟不知不觉就有些过火了,让她身上酸痛了好几日。
“这些你去做主吧,你若是想出门,我派两个能干的丫鬟跟着你。”这侯府的下人丫鬟都是萧浩成亲自去人伢子那里挑的,都是从外地卖过来的,对京城之事一无所知,他又专挑那些长得粗壮些的,还请了自己的兵丁教她们防身的功夫,为的就是保护好柳氏。
“那我这几日去一趟聚宝斋,等东西做好了,把票号给送给顾大人,到时候让他派人去取。”他们还有十来日就要走了,大概是看不见那些东西做好了。
“都听你的。”萧浩成看着柳氏,见她眉心微低的模样,特别的楚楚动人,便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柳氏一惊,却已是习以为常,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有些羞涩道:“表哥……我们……”她本以为她这一生都将是一潭死水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般的波澜壮阔。
“给我生一个孩子。”萧浩成凑到柳如眉的耳边,声线沙哑的开口,阔步往房里去。
……
顾翰清的病终于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趁此机会在府上养了几日。
周氏忙了好一阵子,又想起两个月后是安国公老夫人的寿辰,往年她也都备了厚礼,但今年是六十六岁的大寿,因此尤为重视一些,周氏想给她铸一座弥勒佛金身。
上回聚宝斋送来的金项圈就不错,听它们那边掌柜的说,也有客人在他们店里请了金佛,再送去寺庙开光,赠与有缘人结缘的,周氏便打算去聚宝斋看一看。
顾明珠这两日偶然了风寒,一直养在小院中,顾明烟也有些咳嗽。姑娘家遇上倒春寒总容易生病,倒是顾明妧因为今年在顾家养得不错,反倒没病没痛的,小脸白里透红,越发出落的明艳娇美。
于是周氏只带着她一个人出门,她们去了聚宝斋之后,还想去锦绣坊瞧一瞧新进花样的绸缎,眨眼就要开春了,天气也很快会热起来,又要预备着春装、夏装。家里的姑娘都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每年的新衣服都不能断的。
“母亲,一会儿去杏花楼买些红豆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