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长椅上独自吃了起来。形形色色的行人和车流在他身边匆匆来去,影像和噪音象潮水一样瞬息万变却又连绵不断。
他三口两口吃完了快餐,一时还不想起身,呆坐在长椅上看着对面的人们。有孤独的老人在喂鸽子,一对年轻情侣并肩坐着吃冰淇淋,不时相互调笑,一会儿舔一口对方手里的冰淇淋,一会儿亲昵地当街拥吻,旁若无人。
清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忍不住阵阵胸闷,不是不羡慕的:原本,他也可以这样。
他烦闷地将空纸杯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他喜欢运动,喜欢交际,接连几个月土拨鼠似的穴居生活让他感觉快要发霉了,更别提过去那三年罔顾良心道义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黑暗记忆。
不,他不是因此而责怪小羽。就算是陌生人,在亲眼目睹对方为自己遭受那样严重的伤害之后,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念念心心的爱人。只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两个人面面相对,毫无缓冲余地,止不住感觉单调疲惫。但更让他担心的是,或许长期呆在家里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小心眼、爱计较,无复以往的豁达开朗。也许找个工作,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多接触正常的人和事会好一些吧。
他不是怕寂寞,他怕的是自己。
清孝吁了口气,站起身来。迎面扑来的灰尘和汽车废气的味道让他有些不舒服。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对面大厦的玻璃外墙上,反映出一团炫目的光斑。寂寞都市,人潮汹涌,他走到十字路口,等待着绿灯亮起。
**************************
他一直逛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回家。羽微笑着给他开了门:“你回来了?”
他懒得说话,略一点头,径直走到客厅里。羽看他神情萎靡,小心翼翼地道:“怎么了?是不是找工作有点不顺利?”
“当然不是啦。怎么可能!”清孝本能地道,“不过到那里实地一看,工作环境很一般,薪酬也不理想,就有点犹豫。我想过两天,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机会……”
他越说越不是滋味,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嗯,差不多就这样,再说吧。”
他摊手摊脚地往长沙发上一坐,接过羽递过来的冰冻橙汁,一饮而尽,飘入鼻端的沐浴液清香让他心中一动,抬头打量着羽。只见羽大概刚洗过澡,黑发上还带着些水汽,一向苍白如雪的面孔上透出健康的红晕,穿着一套清孝新近给他买的棉质家居服。那套衣裤薄而贴身,清晰地勾勒出身体线条。因此刻羽站在透光的地方,还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三角内裤的形状。
清孝终于明白是什么地方不对了,羽平时穿衣服都是只穿外套,这还是第一次穿着内衣呢。
他这么从上到下的细细打量,看得羽心头发毛,低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清孝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第一次把内衣穿上了。怎么想起来的?”
羽不禁脸红,吃吃地道:“那个……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是同一个牌子的,就,就穿上试试。嗯,棉质的,穿起来很舒服……”
清孝止不住兴奋,找工作时受的闷气都驱散了不少,霍地站起身来,道:“我挑的这个牌子不错吧。趁着现在商店没关门,干脆我再去买几套。”
羽瞪大眼睛,道:“不用了吧,买的那些我才刚开始穿而已……”
清孝干笑两声,道:“也是啊。嗯,很好很好。”他搓搓手,围着羽兴奋地走来走去,好像羽身上突然开出了一朵花来。
羽实在有些受不了,低声道:“我去洗杯子。”
清孝笑嘻嘻地道:“好啊。”嘴里说着,视线一刻也不离开羽,羽前脚进去,他后脚便跟着进了厨房。羽在冲洗杯子,也能感受到他异样专注的眼光在盯着自己的内裤,看得羽浑身不自在,又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别再这样看下去。
清孝盯了半天,居然凑到他身边来,嘿嘿地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害羞啊?”
吐出的气息弄得羽耳朵痒痒的,手一滑,差点摔了杯子。羽忍了又忍,低声道:“你……你不累吗?要不去客厅沙发上休息一下?”
清孝笑道:“本来有些累的,现在好多了。好好好,你忙你忙。我……我在厨房溜达溜达。”说着往餐桌边一坐,嘴里哼着只不知名的小曲,手轻敲着桌子打拍子,眼光还是直直地盯着羽。
羽忍不住回头一看,他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目光移开,四下里一扫。这一扫又给他发现新闻,墙角的塑料桶里赫然有几条黑不溜秋的青鱼。他站起来仔细瞅了瞅,确认自己没看错,便叫道:“那桶里……那桶里的鱼哪里来的?”
羽道:“那个是隔壁珍妮拿来的,就是那天我们晨跑时遇到的女孩。她说她父母去钓鱼,钓的比较多,就给我们送了两条过来。”
清孝吃惊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你,你让珍妮进门来了?”
羽慌忙道:“没有啊。她就在门口把鱼给我了。我看她是好意,就接下来,说了声谢谢。”
清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你就穿成这样去开门?”
羽的脸更红了,低声道:“当然没有了。她走了我才洗的澡,想想还是穿上内衣比较好……”
无尽的喜悦从心里涌上来,清孝喃喃地道:“看来我走了,你生活反倒丰富得很……”
他干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