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哲和林平出了走廊,站在了寻芳舟的甲板上,沉默的看着夜色中的渭河,潮湿的风越来越大,把宇文哲半白的头发吹的飘荡起来,露出了那双极为深邃的眼睛。
“少爷,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难道就不会是馨儿小姐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过了很久,林平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哲,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疑惑,道。
“我也觉得很震惊,不过我却丝毫没有感觉,我的心还是平静的如一滩死水。”宇文哲摇了摇头,神情低落,在这一瞬间仰望星空,璀璨的星辰映进他的眼睛里,显得异样的沉迷。
“林叔,你说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地狱吗,地狱的门前生长着彼岸花,馨儿是不是在彼岸等着我。”
“少爷,要是有的话,我就陪你找到它,把馨儿接回来!”林平看着宇文哲失落的表情,安慰道。
不知过了多久,喧闹声逐渐变大,隐约听到房遗爱的声音在走廊里传了出来,打破了甲板上的宁静。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宇文哲在深思中沉醒,转身看向走廊的入口,不大一会,就看到数道人影闪烁,房遗爱最先踉跄着身形,在走廊入口处被推搡了出来。
“你们寻芳阁没有信誉,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分明是老子让隐娘开口了,你们敢赶我下舟,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在房遗爱身后还跟着一些手持棍棒的打手,不过这些打手分明是有所顾忌,手中的武器扬起来后也不敢落下,只是推搡着把房遗爱推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蜀王李恪,所有踏上寻芳舟的客人全都跟了出来,原本寂静的甲板顿时变得热闹。
房遗爱最为狼狈,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轻易的看到他的脸色很苍白,胸前的衣裳已经碎裂,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
“房公子,在下不但知道您的身份,还知道房相大人不但为官清廉,家教更是严苛,房公子真想把事情弄大吗,公子可占不得理吧!”随后,一道醇厚的声音在走廊内响起,一个身穿金色绸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长的不高,身体肥胖,和李泰都有的一比,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
“金昌永,你欺人太甚!”房遗爱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憋屈,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这名中年人,道。
中年人走出走廊后,先是恭敬的对着李泰和李恪行了一礼,随后又看向房遗爱,拿出了一叠银票,递到了房遗爱的身前,“房公子,此番我寻芳阁也有不对的地方,让房公子误会了规则,这一千两的登舟费用,我寻芳阁便退还给公子,至于这一千两,就算是赔偿今天对公子的冒犯,公子以为如何?”
“哼!”房遗爱冷哼了一声,一把抢过了那一叠银票,扭过了脸,正好落在了宇文哲和林平所站的方向。
“外面风大,诸位,还是去里面休息吧,虽说刚才隐娘受到惊吓,但是我寻芳舟上还有其他的姑娘,诸位公子,请吧!”金昌永再次拱了拱手,让开了身体,对着李泰和李恪恭敬的说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这带着湿气的风还真凉。”李泰颤抖了下身上的肥肉,转身离开了甲板。
李泰离开,众人也就跟在了李泰身后,很快,就仅剩下了房遗爱和杜荷、柴令武留了下来,杜荷和柴令武一脸笑意的看着房遗爱,”好了,本来就是你唐突,这金老板也算是懂礼,你这也是白白得了一千两,再说了,轻语姑娘那小手多么细嫩,打了你一掌。还是你占了便宜呢。“
“够了,都快疼死我了,轻语姑娘看上去那么柔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房遗爱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呲牙裂嘴的说道。
“少爷,刚才那个轻语姑娘不简单,不但速度奇快,就连力道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看他胸口的伤势,还是她手下留情的缘故,不然的话,这小子的心脉早就被震断了,这长安城还真是卧虎藏龙,深不可测啊!”林平看着房遗爱胸口处的衣服碎裂的程度,身色变的稍显凝重了起来。
林平的声音不算大,奈何寻芳舟的甲板现如今太过于空旷,声音传出,房遗爱身体一震,抬起头来看着宇文哲和林平,眼神里散发出了恶狠狠的光芒,大跨步的向着宇文哲所在的方向迈了过去。
对于平时横行无忌的房遗爱来说,很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了,奈何隐娘名传长安,寻芳阁也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青楼,所以房遗爱也只能吃下这个苦果,但是他心中的憋闷却无法发泄,直到看到宇文哲和林平的时候,才仿佛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双手握紧成拳,两三步就来到了距离宇文哲不足两米的地方。
“小子,你又是哪根葱,竟然敢说老子的坏话!”
房遗爱不傻,虽说他是长安城最顶尖的公子哥,但还是有一些是他不敢招惹的,比如李靖的大孙子李邺嗣,还在寻芳舟上的李泰、李恪。可是眼前的宇文哲和林平还身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角色,只要不闹出人命,房遗爱都不会担心。
“你又是谁?”在这一瞬间,宇文哲哑然一笑,看着眼前的房遗爱,竟然在心底闪过了李业诩的影子,一样的纨绔子弟,一样的让人感到无趣。
“嘿嘿,等你在渭河里泡上一晚,就知道老子是谁了!”
房遗爱狞笑着伸出双手,向着宇文哲的胸口处探了过去。下一刻,宇文哲向后撤出半步,身体微微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