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阿史那思摩的声音,让颉利的脸色更加难看。
“突利是傻了吗,竟然连本汗的使者都不见,难道是想趁着本汗把精力放在中原人身上的时候,在背后出手吗,突利那个老家伙太天真了,他真的以为中原人击败本汗就会收手吗!”
颉利猛然间掀翻了大帐内的案桌,脸色阴沉的发紫,满脸的胡须像是一根根钢针般挺立了起来,大声咆哮道。
“大汗,阿史那贺鲁的三万大军被打散了,当时末将带着剩下的将士去寻找阿史那贺鲁借兵,他正带兵和突利的大军交战,结果突然间冒出了一支汉人军队,两面夹击之下,阿史那贺鲁兵败如山,带着残余的兵力向西逃走了!”
执矢思力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难道是贺兰山?他们从贺兰山的关隘进入了草原!汉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康苏密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他去了哪里,难道是死在了乱军中了吗?”
颉利脸色大变,道。
“康苏密他投降汉人了,他返回了王庭,挟持着萧皇后和她的孙子杨政道投降了汉人军队,现在汉人有一支部队横梗在突利王庭之前,我们即便在想派使者前去,也无法突破这一层防御了!”
“本汗的王庭有危险!”颉利的脸色顿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王庭还有三万大军守护,而且在草原深处,暂时没什么大碍,康苏密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才能劫出了萧皇后,王庭方面暂时不用担心!”
执矢思力急忙解释道。
执矢思力哭丧着脸,每说出一句话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可是这些情报却不得不说。
执矢思力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再一次开口,恐怕直接会被颉利一刀砍死也说不定,作为领军大将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是太过于悲哀了。
“大汗,这么来说,我们已经完全被包围住了,现在怎么办!”
阿史那思摩的脸色同样阴沉了下来,即便是他这一位突厥第一猛将,此刻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执矢思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还有什么?”
颉利阴沉的脸色仿佛要滴出水来,声音在嗓子里挤出,执矢思力和阿史那思摩心里一颤,知道颉利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最极限。
“大汗,东面的燕云地区也驻守了大量的汉人士兵,现在只剩下西行的方向还算是畅通!”
“哼,本汗宁死也不会夹着尾巴逃向西方,立刻派人去通知各个部落,把剩余的队伍全都聚集起来,恶阳岭、定襄城、阴山三道天险,本汗就不信凭借汉人那孱弱的身体能攻的过来!”
颉利猛然转过身体,对着执矢思力嘶吼道。
“报……”下一瞬间,一位哨兵跑进了大帐,嘭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可汗,敌方军队有了大动作,也许是要开始强行进攻恶阳岭了!”
…………………………
贺兰山,自从阿史那贺鲁带着残兵逃离,瘟疫被扑灭之后,贺兰山的关隘和银川也恢复了相应的军事力量。
只是战争带来的痛苦和伤害并不是容易恢复的。
大量的百姓被杀害,劳动力减弱到了历史最低点,这几年的时间除了忙种和打猎外,仅剩下的劳动力都被朝廷征调,来重建都护府城。
贺兰山的范围很广茂,虽说里面危险无比,但是还有一些相较来说安全的地方。
在贺兰山深处,有一处平缓的地势,这里与宇文哲的小屋有着很远的距离,被一处巨大的峡谷所包围,一座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坐落在峡谷里。
就像是陶渊明心里的那一座桃花源,与世无争、隔绝独立。
在村子的小路上,一个肥硕的中年胖子,手里拿着一包药材,正焦急的走在路上,肥硕的身体很敏捷,在寒冷的冬天额头上还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不停的用衣袖擦拭。
“呦,宋老弟,又去村长家拿药去了啊!”
拐过一条弯路,一位农妇,提着一个柳枝编成的提篮,提篮上不停的冒着水汽,在提篮的下方,由于水滴的流动,结成了数道冰凌,使得提篮看上去沉甸甸的。
“是田家大嫂啊,今年这冬天格外的冷,我家夫人的腿伤没有好利索,这不又疼的受不了了!”
中年胖子提了提手中的药材,叹息道。
“呵呵,你家夫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都是因为可恶的突厥人,要不然怎么会流落到山里受苦,我家孩子在村东头的溪流里抓了些鱼,拿去给你家夫人补补身子吧!”
农妇把提篮塞到了中年胖子手里,还没等着胖子拒绝,一溜小跑的跑进了村落内。
“唉,这都快四年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胖子叹了口气,看着农妇消失的背影,很是惆怅的摇了摇头。
整个村子总共就四五十户人家,当初是为了逃避隋朝末期的战乱,而迁移进来的。
到了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了,只有两年前,村长家的小子出了一趟,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村子最西头,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这座茅草屋与村子里的房屋有着一段距离。
胖子手里拿着草药和提篮,回到茅草屋后,在外间的屋子里忙碌了起来。
直到药材被放在火炉上煎熬,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股药香味散溢了出来。
这时,在内屋里走出了一位妇人,妇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脸色有些苍白,扶着门沿,踉跄着走到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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