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晔眉梢微挑,敛了几分笑意:“陌琪姑娘过谦,你是轩儿姑姑就当得晔所有盛情。”
常福、南嬷嬷躬身行礼:“恭请四爷、小姐。”
书房中陈设倒是简单,比起整座庄园那江南庭院的清雅秀丽,更加的沉稳大气,颇为内敛庄重,还带着一丝无法忽略的冷意。可见其主人性情沉稳内敛、刚毅冷肃。
陌琪看着眼前步履矫健、英姿勃发的男子,浅笑感叹:“四爷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生意人啊。”
齐晔回身落座,话说的自然:“总在外历练,经的事多了,家里的产业大了,想来跟一般的生意人总会有些许不同吧。”
陌琪顺着南嬷嬷的扶力坐好不冷不热的回道:“这倒是,忙到连孩子都顾不上了,若是这产业还做不起来,就真的不是一般生意人能比得了的了。”
常福与南嬷嬷全身汗毛倒竖、脊背发凉,抖着身的齐齐往后退了两步,垂首敛眉无声无息。
齐晔星眸飞快的闪过一丝锋芒,面无表情的盯着陌琪:“陌琪姑娘,前段时间家中确有急事,这……”
“四爷”陌琪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晔:“若是悠关生死、保家卫国的国家大事,莫说是区区一个中秋,就是你要丢下轩儿在外过年,我也绝无二话。我着实是好奇得紧啊,到底是多要紧的生意,会让你将刚刚历经九死一生才回来的亲儿子丢在一边连句话都顾不上就走个干净。”
常福与南嬷嬷扑通就跪倒在地:“小姐慎言。”两人心中也实在为主子委屈,那急事还真就是悠关生死、保家卫国的大事啊。
齐晔冷下了眉眼,清清冷冷的看着陌琪:“此事我确实亏欠轩儿,我定然会好生补偿。只这也是我的家事,我自会好生安置,陌琪姑娘不必太过忧心。”
陌琪愤然起身,眉眼锋锐,气势冷然:“四爷可是觉得我一个外人多管闲事了。恐怕让我不必太过忧心,是想让我不要太过操心吧。你若真觉得亏欠轩儿,又何以回来了还对轩儿如此冷淡,事事都要轩儿主动,若是我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陪着都还嫌少。好生补偿,你就是这么补偿的吗?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又如何?今日里一听说有事,轩儿以为你又要离开,急的不得了。也是啊,连自己亲儿子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你还真是个令人敬仰的好父亲啊。”
陌琪气得咬牙切齿,齐晔被陌琪突如其来的发难震得很是惊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横眉怒目、疾言厉色、张牙舞爪的女子,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常福与南嬷嬷抖着身跪伏在地齐声向齐晔请罪:“奴才(奴婢)罪该万死,万请主子息怒。”
陌琪气哼:“你们有什么罪,难不成他还有理了,都给我起来。”
陌琪回首看着齐晔脸色铁青,直直的盯着自己,才回过神来,自己一不小心又原形毕露了,她内心哀嚎真是本性难移啊。那个《女德》上是怎么写的,得赶紧想办法补救回来。
陌琪边思虑边慢慢坐回去,掏出锦帕低着头哭得好不凄婉。
齐晔被惊得不知如何反应:“你……这又是做甚?”
陌琪软下身子放低声量哽咽着道:“可怜我的轩儿自打出生连口奶都没喝上就没了母亲,父亲也不在身边护佑。那小小的人儿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真是只要想想我都心如刀割、心痛难当。”
齐晔看着委屈抽噎的陌琪,想到轩儿自小受的委屈与冷落就心疼不已,神色平缓了许多。
陌琪抽了抽气,流着眼泪低声哭诉:“他该有多委屈、多无助啊!这好不容易长大些了,不过是想着去给曾外祖母贺寿,却要亲身经历那腥风血雨,跟着我这个没出息的姑姑风餐露宿、颠沛流离。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要爬山涉水穿过万水千山的去找自己的父亲。这么好的孩子,便是捧在手心里疼都疼不过来呢,四爷又怎的忍心如此冷落。这怎能让我不忧心啊,我的轩儿没了母亲护持,又与父亲生疏,可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泪流满面,悲痛不已的陌琪,齐晔也心绪不安,他对轩儿心疼极了,面对凄婉低诉的陌琪更有些慌张。在战场上杀伐果决、无坚不摧的战神齐王着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此番境况,这女子哭的如此凄然,又当如何是好。
陌琪缓了口气,抬头泪眼迷蒙,戚戚然地看着齐晔:“四爷日后可是会好生与轩儿亲近?我没什么愿景,只盼着你们父子俩平安喜乐就是安好,四爷可愿意答应陌琪?”
齐晔微抿了抿唇,清淡语气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小心应承道:“是我不好,我日后定然好生疼爱轩儿,你……你莫要再哭了。”
陌琪利落的擦干眼泪,眼神明亮的看着齐晔,神清气爽:“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便信你能信守承偌。”
齐晔盯着那晶晶亮的大眼睛,有些懵,他愣着点点头:“是,我定不负言。”
齐晔侧头看向常福,常福心中长叹,真不知道陌琪小姐是这父子俩的福星还是克星。
陌琪吸了吸鼻子,福身向齐晔行礼:“陌琪今儿个就是来给四爷请个安,只不想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