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你,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大抵还是对世子爷存着畏惧之心,如今世子爷死了,他便忍不住了”
说着,她又啐了了一口,继续道
“这二郎君的心肝也真是被狗吃了,就他这副德行,成日里只知道花府上的银子,吃喝玩乐,阖府上下,若不是娘子支撑着,他的逍遥日子岂能维持到今日,如今他竟然是一点也不知感恩,还对娘子存着非分之想,我瞧着这府上也没一个真的待娘子好的,等世子爷出丧,咱们还是回相国府得了”
红泪说话干脆利落,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全部说出来,心中积攒的一股怒气不吐不快,翠袖端着从厨房里弄来的一些点心进来,刚好听到这番话,脸色立马就变了,刚要说点什么,回头看身后厨房里的小丫鬟桂香打着灯笼还站在身后,她马上换了脸色,和颜悦色的说道
“有劳姐姐送我过来,夜深了,姐姐先回屋歇着去吧,改日我再来向你道谢”
那桂香是厨房里的烧火丫鬟,平日里翠袖待她和气,大晚上的见翠袖又要拿吃食,又要提灯笼不方便,便主动提出来要送她过来,翠袖正愁不方便,领了她的好意,两人一块过来,谁知走到灵棚外头,便听到红泪一番疾言厉色的话,翠袖脸色一沉,可她不像红泪这个炮仗脾气,马上冷静下来,回头先让桂香离开,才好说事
桂香也不是个完全没眼色的,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她知道少夫人不是那等喜欢刁难奴才的主子,赶紧告辞退下了。
这几日府上几个人轮流守灵,好不容易熬到过了头七,徐知遥出殡了,朝中的禁军和不少官员来替他送葬,长街上哭声震天,纸钱飞散如雪花,楚璎却在送他出府的时候,忽然之间晕厥了,慌的红泪赶紧去请大夫。
为了让大夫快些,红泪差点没将他的长胡子给揪下来,那大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着红泪吹胡子瞪眼一番,这才替楚璎诊脉,红泪和翠袖心急如焚,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大夫的脸色,他轻轻皱眉,就能让两个丫鬟提心吊胆半天
诊脉完毕,大夫捋着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少夫人操劳过度,又受了风寒,这才引起发热昏迷,没什么大碍,老夫替她开一个药方,你们煎药喂她服下即可”
红泪和翠袖这才放心下来。
徐家的祖坟原先在洛阳,后来老侯爷在京城立足之后,便将祖坟迁来京城的长云山,徐知遥葬入祖坟里,满腔热血,豪情万丈,都归尘土。
楚璎晕厥之时,没多久便传到了老太夫人的耳朵里,今日她孙儿出殡的日子,老太夫人毕竟是长辈,不宜相送,只守在祠堂里,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哭了一会儿,伤心过后,便又回到住屋里,张嬷嬷将外头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少夫人晕倒了,这个消息让太夫人从沉痛中惊醒过来。
楚璎病了?
如今孙儿出殡了,若是楚家知道消息,定然会不顾一切将人接回去,她捻弄着楠木念珠的手一顿,吩咐道
“少夫人病了的事情,谁也不许在外头乱说,若是有哪个敢到处乱嚼舌根的,给打杀出去!”
张嬷嬷明白太夫人的意思,马上便吩咐下去了,回头见太夫人要起身,她赶紧扶着她危颤颤的站起来,听太夫人道
“走,陪我去瞧瞧孙媳妇”
张嬷嬷应了声是,扶着她一同去楚璎的院子。
楚璎吃了一碗清粥,气色稍微好了些,红泪轻触她的额头,发现也不像昨日那般滚烫了,一颗心总算上次落下来了,这会功夫,太夫人已经进了院子,来到屋内,看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楚璎,顿时露出心疼之色来,摆脱开张嬷嬷的手,几步走向前来,在床边上坐下,楚璎要起身,被她按下去,她握着楚璎白皙的手掌,拧着眉头心疼道
“阿璎,可怜见的,都是我们徐家连累了你!”
太夫人的确是关心她,并不是装的,她之所以会关心她,全部是因为她能给徐家带来好处,就像对徐知遥一样,她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光耀徐家的门楣罢了
从前她总觉得太夫人待自己好,直到徐知遥死后,她才发现,太夫人最关心的永远不是她们这些人的好坏,她最关心的是徐家的未来。
楚璎习惯性的将这些事情藏在心里,脸上只是淡淡一笑
“祖母严重了,我没事,休息一两日便好了”
太夫人看到楚璎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樱草色绸被,满头青丝撒在石榴红印花软枕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清瘦,唇色略有些淡,一双妩媚的大眼,漆黑水润,虽是病容,也掩盖不住这双眼睛的神彩,远远胜过很多明珠宝石的光芒,莫说是她两个孙儿,便是其他男人见了…也抵不住这绝色姿容的诱惑。
太夫人知道她已经起意想要离开徐家,可一直没有摆在明面上来说,今日就把事情说开了,也好探探她的心思,她叹了口气说道
“阿璎啊,如今徐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知遥死了,你青春正好,祖母也不想耽搁你,你若是想要回娘家,跟祖母知会一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