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当一行人在城外不小心撞见几个拿着大刀、身穿兽皮的山贼之时,对方一见陆将离,立刻收起了原本凶神恶煞的样子,甚至跟她寒暄了起来。
“将离大夫,上次你给我娘开的药效果很好,她现在都已经能下床走路了,真是太感谢了!”眼角有道疤的山贼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小颗银珠子递给了陆将离:“将离大夫,这是上次欠您的诊金和药钱,本想等您山上采药的时候再给您,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月都没等到您来。”
陆将离也没有客气,接过银珠子装进腰包里:“不客气,救人是我们大夫的天职。”
语毕,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腆着脸凑了过来:“陆大夫……我上次找您帮忙的事……”
“哦,对了。真是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将离就将这件事给忘了。”说着,陆将离不好意思的转向耿白安道:“这位林大哥有个女儿,是个爱读书的。之前在林道上捡了一本蒙书之后到处找人教,学完之后又闹着要其他的书。他们的身份不好进城,所以就托将离带几本书来,结果不久之后正好进了宫,便将此事忘了。”
说完,又补上了一句:“他们虽是山贼,但从来都只是抢一些为富不仁的商贾和贪官,甚至还收留了许多孤寡老人和孩子,平时在山上也是以打猎和种地为生。”
听完陆将离的话,耿白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于是耿白安也没有推脱,上前与那位林大叔说话:“这位林大哥,令爱喜欢读书是件好事,不过说实话,山寨的条件有限,若是想学到真正的学问,还是送到书院里、或者请个先生的好。”
“这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林大哥为难地低下了头:“只是山寨里有多人要养活,我们没有多余的钱财与粮食,再加上我们的身份……进城都不方便,更别说请个先生了。而且女子书院那都是达官权贵家的孩子才能去,我们山贼的孩子……哎。”
耿白安与陆将离对视一笑,便将她们是出来给书院选址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并且耿白安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说要开一个不分三教九流、平民的孩子也可以入学的女子书院。就算是山贼的孩子,如果一心向学,也完全可以入学。
闻言,那几名山贼激动得不行,脸上黝黑的皮肤中透出粉色,让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了先前的吓人,变得十分质朴的感觉。即便告诉人家这几个只是普通的农家汉子,估计都没什么人会质疑,谁能想到他们手中曾经也有过几条人命呢?
按理来说耿白安作为皇后,应该要派人将他们围剿了才是,但鉴于丧命在他们手中的全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既然公子要在这附近找地方,那就由我们几个护送你们去吧!”领头的山贼对耿白安一行人十分热情,举起刀之后又怕吓着她,立刻将刀刃和刀柄调换了一个位置,指了指这周围:“我们都是在这一片长大的,对这里的情况比将离大夫熟悉得多,包括下雨的时候哪里危险哪里安全,我们都一清二楚。”
耿白安大喜,选址这种事情,找到能帮忙的当地人自然是最好不过,她拱了拱手:“那就有劳众位了。”
“哪里哪里,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领头的山贼正想伸手拍拍耿白安,就被迅速上前的剑蕊挡住了胳膊。
那些山贼也都不是吃素的,以为这边突然发难要跟他们动手,纷纷往后退去。不主动攻击耿白安是因为开书院的事,如果误会了还能好好说说,不能因为冲动而失去让孩子们上学的机会。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肃着脸色保持警惕,生怕周围还有埋伏。
耿白安见状则是尴尬地笑笑,让剑蕊退了回去:“众位别激动,这都是误会。家仆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是女子组,出门作此装扮只是为了安全着想。”
出门前耿白安等人除了换装,还紧紧地束了胸、加上刻意画了比较英气的装扮,所以看起来实际上男女难辨,在人看来也只是长相俊俏的公子罢了。
众山贼这下懵了,打量了耿白安众人,又像陆将离投去了询问的目光。等到肯定之后,才重新露出了笑容,将心中后悔一丝疑虑打消了。
“女子好女子好……”众人哈哈笑道:“女子书院的原装自然要是女子。”
这样送去的孩子也会更安全。
第54章
在几个山贼的带领下,耿白安一行人不仅一路上安安全全。虽然身边还跟着十个暗卫,但危险这种事能避免还是避免得好。不急如此,她们还花了一个下午就完完整整地勘察了两个地方的情况。从山贼那里得知其中一个地方在下雨的时候时常发生山上滚石滑落的情况之后,耿白安毫不犹豫地将那张调查报告抽掉了。
于是耿白安干脆把剩下的六张调查报告的地址给他们看,最终八处地点只剩下五处,扣掉今日去看过的一处,就只剩下四处需要勘察,省了好多事。
与一众热情的山贼告别之后,耿白安带着几人往皇宫走去。走到南边宫门前的时候,正准备回宫的时候便看到几个少年衣衫褴褛跪在了那里,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地上都是积雪,虽然并不算厚,但是这正月穿成这样跪在这里怕也是要冻出事的。
少年们紧紧挨着,时不时抬手搓了搓手臂,露出的皮肤都冻得有些发紫,不知道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