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去。”
“你当然得去,不然谁照顾你?”小姑娘理所当然道,转身就出门,朝外面的顾辞喊:“姐姐,阿宝说要跟着你去后山除草,我劝了他,他不听,那我带着他跟你一起去。”
阿宝:“……”
小姑娘一看阿宝望着自己,赶紧朝他小声道:“如果我说要跟着去,姐姐肯定得训我,但你不一样,你就说夫子让你们去学习,姐姐就……”
“林娇娇,你少在那给我捅幺蛾子。”不等小姑娘把话说完,顾辞就从外边过来了,牵着她的耳朵就训,“等会日头一高,就热,你还带着阿宝瞎胡闹。”
“真是阿宝要去……”
“还狡辩?阿宝什么时候性子有你倔了,还说什么劝了不听,我看只有你才是。”
阿宝看自家娇娇姐姐被姐姐训的狗血喷头,有些难安,小心翼翼道:“姐姐,是我要去的。”
“你也一样,就会傻兮兮地纵着她,别以为你胡闹,姐姐就不训你了。”顾辞点了点自家傻弟弟的额头,“你什么性子,她什么性子,姐姐还不知道,你以为骗的过姐姐。”
小姑娘一点都不为所动,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们俩就是要跟着你去,你不准我们两人去,我们就去小山坡捉虫子。”
阿宝这个傻孩子,一看小姑娘朝他使眼色,赶紧站到了她身边,“对,你不带我们去西山,我们就去小山坡。”
顾辞拧了拧,天知道当初那个软软怂怂的小姑娘怎么被她养成了这刁蛮的野性子出来,如今连阿宝都皮了。
“自个儿去拿水壶带水。”顾辞拗不过,又觉得憋气,也没给他们好脸色,“自己带个板凳过去,要是敢到处瞎跑,看我回来不打断你们腿。”
姐姐就是吓唬人的,两个都没当回事,依旧欢欢喜喜地去拿水壶了。
顾辞倒也不是怕带着两人出门,只是西山那片地的土地并不多,反而是林子多,且不吉利,那一片埋了很多早夭的孩童。因此,虽然西山这一片林子隔村里不远,但由于没什么人去,林子却是又深又密。她担心两人去了地里头呆不住,没事就往林子里跑,沾了秽气。
知晓顾辞还在气头上,两个小的开始还拿着茶壶老老实实跟在后头,后来看着姐姐和周围的妇人说话去了,两人一路采蒲公英花,一路追蝴蝶。
这时节,家家户户都是去上山忙活的人,三人一路上就遇见了不少人,男人还好,点头打过招呼也没多言,妇人就八卦了,不多说两句简直能憋死。
“哎哟,大姐儿,这就是你捡来的娇丫头啊,这模样如今可真是怪好看了,我都认不出了。”
“我的老天哎,大姐儿,这娇丫头你是怎么养的,这模样儿一看就是十里八乡的好娘子。”
“我看是整个云峡镇都挑不出的好嫁娘。怪不得说女大十八变,看看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丑丫头,谁能想到这才多久,这模样儿跟变了个人似的。”
“脸蛋儿确实是万里挑一,但这身量也太矮了些,怕是及笄了,也是个矮子姑娘。“
听到这里,顾辞看了看跟着阿宝去追蝴蝶了的小姑娘,松了口气,自打过了年,小姑娘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身高,每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门上比一比。
“这脸蛋儿也就是寻常模样,没嫂子家的月丫头好看,她如今年岁还小,这身量还能长了。”
妇人大抵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即便是夸着人也是泛酸似的,但若听别人夸自家的,即便是明知是奉承话,也是开心。
“月丫头比不过娇丫头,但我家月丫头这身量将来怕是比娇丫头要高。”
“那不用说。大姐儿啊,我看娇丫头这脸瓜子长开了不少,这小胸脯瞧着也开始鼓了,定是来过葵水的大姑娘了,这身量啊,怕是没什么大长头了。”
“二壮媳妇说的有道理,大姐儿,你家那娇丫头可有属意的人家,婶子帮她做个媒。”
“嗨,宋媒婆,人家娇丫头就不留着你操心了,大姐儿如今带着阿宝一起同顾老二分了家,娇丫头这模样可不能肥水流外人田,留着给阿宝当童养媳也是好的。”
顾辞听着这些妇人的多管闲事,头都要大了,也没跟着搭腔,忙往前跑快了两步,“嫂子婶婶们慢聊,我去瞧瞧那两个小的,免得跑急,摔了。”
说着,她就特意走快几步,朝娇娇和阿宝的方向追了过去,好在西山的土地不多,等过了岔路口,那边也没什么人,顾辞才松了口气。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这小麦长势喜人,但这地里的草也喜人。
到了地里,顾辞让两人坐在埂上玩,她就拿着锄头除草。
阿宝看着姐姐忙活,坐不住,看了一会,主动帮着去将顾辞锄松了的土上的草拔掉,这都还是嫩草,并不伤手,顾辞也没拒绝,只是交代他:“把泥抖干净,拿回去剁碎喂鸡。”
小姑娘对拔草没兴趣,但对那十只小鸡崽有耐心,闻言也走了过来,学着阿宝的样子拔草。
结果没拔几棵草,却是把藏在草里的麦子给拔了,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拔的草比阿宝的好看,顾辞简直没眼看,将她赶紧赶到了一边:“你给我好好坐在这里,别给我添乱了。”
好心办坏事,小姑娘也心虚,便在埂上百无聊赖地扯草玩。
等到日头高起,顾辞把阿宝也赶到了一边,让他们去外面的山路间坐着躲太阳,山路两旁都是树,凉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