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顾辞一挑眉,让原本温柔的笑容带了几分狡黠,“当然也是来买糕点的呀。”
小姑娘瞧了瞧她身后的人,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道:“姐姐别闹了,春晓嫂子每日都要送我些糕回去,不用买糕了……”
顾辞朝她眨了下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可不能平白得了糕点小西施金口玉言的吉利话。不然,到时我家小姑娘要是没有灼灼之姿,亦或许是没有宜其室家的贤妻良母风姿,可不得怨我——怨我没有买这桃花糕?”
“姐姐……”小姑娘羞得直跺脚,姐姐肯定是故意的,她要是刚刚瞧清楚了,哪里会这般自卖自夸?
顾辞不为所动,看着小姑娘那悄mī_mī红了的耳垂,心里就莫名觉得有些舒爽,“后面还有人等着了,小伙计,快给我称两斤桃花糕。”
“大毛哥,不给她称。”小姑娘赶紧朝准备去拿糕点的小伙计喝止了一声,回头气恼地瞪了顾辞一眼,视线越过她,朝后面的人看去时,又带了笑意,“婶子,您要些什么?”
“这……这姑娘还没买了?”妇人看了看她,又看向顾辞,“我等上一会也行。”
“婶子别管她。”小姑娘又暗暗瞪了她一眼,见妇人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又赶紧道:“她就是来闹事的,我跟她熟着了,她没钱的。”
顾辞舔了下唇,低头从袖子里把鼓鼓的钱袋子拿了出来,“这些钱都给你,我就要两斤桃花糕。”
小姑娘瞧着一脸无赖样的姐姐,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想拿起柜台上的算珠就甩过去,但余光瞥见外头等着的大伙都像看好戏似的瞧着她们俩人,深吸了两口气,咬牙朝伙计道:“大毛哥,称两斤桃花糕,顺便送她一盒莲子清凉糕,让她醒醒神。”
说着,小姑娘算盘也没用,从钱袋里拿了碎银子,又给放了四个铜板进去,就当着大伙的面,真的把顾辞那鼓鼓的钱袋子放进了自己的衣袖口袋里。
围观的众人:“……”
顾辞瞧着小姑娘那明显不想多看她的气闷模样,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琢磨着晚些回去,小姑娘怕是还得跟她闹一场。
嗯,调戏媳妇一时爽……安抚起来怕是道阻且长。
直到拿了东西走,小姑娘都没正眼瞧自己,顾辞只好尴尬地走了,准备去买些年礼回去,便提着两斤打包好的桃花糕去了一旁的炒货街。选好了东西,也过了称,付钱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刚刚把钱袋子都给了小姑娘……
“那什么,老板娘,真不好意思,我……我忘记带钱过来了……”顾辞看着脸色越来越沉的老板娘,表情有些尴尬,“要不……您等我一下,我去隔壁那条街拿钱过来?”
这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顾辞刚刚来的时候,笑得跟三月里怒放的桃花似的,一见顾辞没掏出钱,这笑说收就收,“我呸,看你长得标标致致的,原来是来砸场子的。这都年底了,大伙出来逛,都是特地来买东西的,怎么可能不记得带钱?你要是说你钱被人顺走了,我还信几分。”
顾辞被说得一脸窘迫,对商家来说,年底碰到自己这样的顾客,确实有些恼的,“确实是忘了……”
老板娘骂了一通,瞧着顾辞态度诚恳,也不像是个真的来闹的,又见她手上提的东西,眼珠动了动,“瞧手中的糕点,是香酥居买的吧?还蒙我是忘带钱了,那你说说……”
“不满您说,香酥居的老板和我是熟人,我这钱袋子就是忘那里了。”
老板娘将信将疑,“那里离我这铺子也不远,你把手里的东西压在这里,你去拿钱来。”
顾辞略一想,也没觉得老板娘苛刻,生出不买了的想法,而是把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那您等我一会。”
老板娘原以为她不会应自己的,一句“晦气”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缓了缓神色,“那你快些。”
顾辞点了点头,转身欲走时,老板娘又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既然你说香酥居的老板和你是熟人,那你能不能让他家的糕点西施给我送两句吉利话,你瞧,我下午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就闹了你这么个不愉快……”
“那……我给您问问?”顾辞想起自己等会去讨小姑娘要钱的场景,自己都一个头两个大,“不过,那糕点西施不太待见我,我怕……”
“糕点小西施人家好着了,我看肯定是你做人有问题。”
顾辞:“……”
香酥居外面依旧挤着不少人,顾辞犹豫了一下,才慢腾腾地挤了过去,这次小姑娘很快就看到了她,柳叶眉蹙了几道弯:“姐姐又来干什么?”
众目睽睽下,顾辞也知道要脸,小声道:“娇娇,给我几两银子,我去置办些年礼回去。”
小姑娘睨了她一眼,就弯腰从袖子里拿出了钱袋,“要几两?”
顾辞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好说话,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不敢多要,“就给一两吧。”
“一两够吗?”
顾辞莫名紧张,“那……那给我二两,我正好再去西巷买些其他用具。”
小姑娘没说话了,从顾辞给的钱袋子里拿出了二两银子给她。
顾辞小心地接了过来,看了看她的脸色,又小心翼翼道:“刚刚我得罪了隔壁一个卖干果的老板娘,她说想要你送句吉利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