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无视他的命令,离开了慈云观不止,还当街对着一个男人哀求……
她的命,是他捡来的。
他要她生,她就只能生,他要她死,她也只有死!
执在他手中的白玉杯轰然碎裂,转瞬之间化作了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地自窗台飘落而下。
云溪在人群中感应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仿佛具有穿透力,将她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全部贯穿了个彻底。这种感觉太过砷人,让她忍不住回头去寻找那一抹视线。
她回首,目光落在了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她确信,方才那一抹强烈的视线必定是从那里传来。隔着一道薄薄的窗纱,她隐约看到了一抹修长俊逸的身影临窗而立,看不清他的容颜,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那道强烈的目光依旧存在。
这感觉,好熟悉……她的心底猛然打了个突,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张让她恐惧的脸孔来。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为何每每看到那个人,都会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感。尤其是他那双摄人的眼睛,每每看着她时,都能让她感觉到他的爱恨交加,忽而杀意浓烈,忽而又流露出难言的眷恋。他好似是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让他又爱又恨……那目光,跟现在的好相似,都能让她发自内心的胆寒。
龙千绝的神识一直都牢牢地锁定在云溪的身上,隔着马车窗口的帘子,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正自人群中举头仰望着什么,神情有些异样。追随着她的目光,他也跟着朝酒楼二楼的临窗方向凝望,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身形轮廓。
好似察觉到了他的凝视,窗纱后的男子目光一转,凌厉的视线落在了龙千绝的身上。
两道目光相撞,隔着两道屏障,却同样的冷凝,同样的具有威慑力,仿佛世间的一切万物都在瞬间冷凝无声。
这边,冷眉儿听着外边百姓们的议论声,俏脸气得涨紫。现在她要杀那女人,便成了恶毒下贱之人,她若不杀,又难解她的心头之恨。左右权衡了下,她还是决定暂且先饶过那女人的性命,等有机会,再下手杀她不迟。
“住手!都给我回来!”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冰冷无比,带着浓浓的杀意。
云溪收回了目光,又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在了马车内,心底哼哼。好你个龙千绝,我都这么豁出去了,你居然就待在一旁看戏,都不支一声。难道你就这么想跟着她去逍遥快活?
“孩子他爹,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若是不跟我回去,那我也只好听我娘的,再寻他人另嫁了……”
哼,就是要给你下一剂猛药!
别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若是再不出来见我,我可就真答应娘去招亲了。
马车内,龙千绝嘴角狠抽了下,这个女人真是无情!
他若不是身不由己,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揪住她,将她的小屁屁狠狠地抽打一顿。居然敢无视他堂堂一代邪尊跑去招亲?她可以试试看!
马车外,云溪不见他有任何的动静,心底不由地怒了。
为了他,她连自己的面子也抛开了,像个泼妇一般在大街上哭闹。他倒好,就静静地坐在马车内看戏,对外边的事置若罔闻。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可笑?
“龙千绝,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这么无情,抛弃了我们母子,我又何必再守着你这棵树不放?十天之后,本小姐就要在沁阳城内公开招亲,我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好上几百倍的男人!让你跟你的蛇蝎美人,统统去死!我说到做到!”
云溪愤然转身,离开了大街。
龙千绝猛然起身,就要冲出马车去,一只手牢牢地捉住了他的手臂。
“绝,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酒楼二楼临窗处,男子在听到了“龙千绝”三个字后,身形猛然一震,一抹更加强烈而冷凝的视线,朝着马车的方向投射过来。
“龙千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孤身一人出现在沁阳城?”男子虽是冷哼,但那声音却像是来自天外,清雅高贵,让人闻之不由地神清气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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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违禁词,找了半天才找到,所以晚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