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她突然明白了，倒抽一口冷气，原来，陶姑姑喜欢的人一直是锦南王。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进宫了，我一直在宫里，成为他的眼睛，监视着宫里的一切，二十多年来，我隐藏的很好，连先帝爷都没看出来，可没想到，这一次，我功亏一篑了。”

“你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顾萧漓道，“从一开始，你本来可以不插手这件事的，可锦南王心急了，他着急的想要谋朝篡位，着急的想要把顾辰从皇位上赶下去，所以他要你听他的，把全部事情推到我的头上，对不对？”

顾萧漓认真的凝视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你喜欢他，所以他说什么你都听。”

顾萧漓深吸一口气，继续看着陶姑姑，“姑姑，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他做全部事情吗？”

陶姑姑缓缓一笑，“那你一心寻的人，寻到了吗？”

“嗯。”顾萧漓认真的点点头，她转身牵着萧越的手，“我找到了。”

“可我还没找到。”陶姑姑叹了一声，“我一直在寻找，可我发现，我到现在还没找到他。”

“陶姑姑。”顾萧漓凝视着她，只见她慢慢的蹲下身，丢下一片黄纸。

“我知道宫中不能祭祀，”陶姑姑看着燃烧殆尽的火焰，“二十年前的今日，我亲眼见到我的父母双亡，也是他，在那一日收留了我。”

顾萧漓听着她缓缓说道，“后来，我跟着他，一起走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我看着他娶了新婚妻子，看着他跟他的妻子举案齐眉，而我呢，我被他送来了皇宫，过着步步惊心的日子，我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刺探着宫中的消息，每一天都活在恐惧而害怕中，而他呢，他从来没想过我会怎样，他一直都知道我是他的一把刀，一把可以随时随地丢弃的刀。”

顾萧漓听着她说的话，她的心被猛地一揪，难过的让她哭不出来，她深深的凝视着陶姑姑，年岁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一个女子，把最美的时光留在了宫里，任凭最好的她独自凋零，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从来不知道她的心意，甚至连她在苦苦等他，他都不知道。

他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嘴里念叨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可是从来没想过，在这深宫之中，竟然有一个女人为他独自等待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这苦苦等着，这么多年，她都在等他来找她。

可是，当他想起她了，却是要她为他完成最后一件事，为他去死。

一颗豆大的眼泪顺着顾萧漓的眼角滑落了，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那一瞬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有这么爱过一个人吗？她有吗？

她连最好的岁月和生命都未曾奉献给他，她一直在索取，从未付出。

“陶姑姑……”顾萧漓突然叫她，“你后悔吗？”

后悔进宫吗？后悔等了那个男人一辈子？

陶姑姑没有说话，无力的看着最后一点火苗熄灭，好似她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后悔啊，我有时候会想，要是当年没有遇到他，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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