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人生路漫漫,哪儿能预测未来的发展呢?碰到合适的女孩子,带回家,妈妈帮你把把关。”
苏澈不愿顶撞母亲,笑着答应了。
母亲又说:“工作上的事,忙不完的。你看你爸爸,操劳了半辈子,成天见的叫苦叫累,好不容易闲下来,自己又不甘心。”
苏澈认为,母亲话中有话。
他开口道:“妈,总经理的位置,是苏乔用不正当手段,抢过去的。”
母亲不言不语,为他盛了一碗汤。汤是清汤,油水飘浮,鸡肉细腻,苏澈却只喝了一点。
他端着瓷碗,犹犹豫豫地坦白:“我上个礼拜,也做了一些坏事,算是回报苏乔吧。咱们家被她逼到了一条绝路上……”
“阿澈!”母亲忽然出声,打断了苏澈的话。
她用一把银勺子,缓缓搅拌着汤汁:“为人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世界,确实有因果报应。起心动念,善恶源头,你要好好斟酌。”
苏澈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停顿。秒针悄然旋转,他的心思放空,又听母亲嘀咕道:“阿展性格成型了,我的话,他听不进去。你不一样,你是个好孩子,别走你爸爸和哥哥的老路。”
是的,没错,母亲经常教导他,宽以待人,止恶行善。
是因为她信佛吗?
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苏澈在朦胧间想起,很小的时候,他还和亲生母亲住在一块儿。生母名字里,有个“柒”字,父亲便唤她“柒柒”——父亲那样的人,fēng_liú潇洒,富裕多金,他家外有家,不足为奇。
某一天,苏澈躺在床上休息,父母以为他睡了,就在客厅里争吵。
彼时,父亲百般无奈道:“柒柒,你要给我时间。我和我老婆,没有感情也没有激.情,但是跟她离婚,必须经过我爸的同意。”
柒柒却回答:“我十八岁就跟了你,当初我想把孩子打掉,是你说的,只要把他生下来,你就给他一个名分。可是啊,他七岁了,名分呢?我的孩子连户口都上不了……”
她那时带了一点哭腔,茫然无助,坐在男人面前,似一位卑贱的乞讨者。
思及此,苏澈脸色一变。
手上勺子一松,“啪”地滑落在碗中。
他没吃几口,起身告辞:“妈,我饱了。我还有邮件要看,我先回房了,您慢慢吃。”
母亲点头应好,又关照了他几句。餐厅外的走廊略微曲折,灯光和地板肆意鎏金,苏澈的影子刚一消失,餐桌上的贵妇便说了一句:“把我的碗撤了,换一个新的过来。”
话音刚落,仆人照做了。
而她稍稍垂首,瞧着碗里的那块,苏澈夹给她的豆腐,忽地丧失了食欲。
苏澈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回自己的卧室,仰面躺在了床上。床边的手机响个不停,他伸手抓过来,直接按下了接听:“喂,你好,我是苏澈。”
他语气平静,全然没有一丝波动。
电话的另一头,苏澈的助理却是气喘吁吁:“刚来了一批人,直奔总经理办公室……贺安柏说,苏乔嫌那屋子风水不好,派人开窗透风,新换了一间房,贺安柏今晚加班,要给她挪东西。”
苏澈暗叹:发现得真快。
他脑海里闪过不祥预感,可他现在也无法把握——不除掉苏乔,他将永远受制于她。但他方才动一次手,内心已经饱受折磨。
苏乔却不是这样想的。
苏乔认为,害她受伤的人,必定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
经由几位专家的悉心治疗,她的情况大为好转,基本痊愈,不过心中扎了根刺,不除不快。她查到那批家具被人二次转手,刷了一层氧化.汞的混合物,再往下探究,却只能抓到几个背锅的临时工。
她明白,对方人脉甚广。
陆明远也帮她分析:“这件事,不同寻常,一定和苏展有关。”
他盘腿坐在床上,背后的窗户半开,映出一片灰蒙蒙的雨色。三月已至,天气尚冷,院子里的榕树拔出新叶,在一片萧瑟雨幕中轻摇绿意,平添几分盎然春.光。
苏乔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她往前挪了挪,与陆明远膝盖相抵:“你是不是想说,苏展躺在病床上,还能知道我被人设计了,一定是有人主动告诉他,而不是他派人探听了消息?”
陆明远惜字如金地评价:“你反应挺快。”
苏乔轻笑:“因为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啊。”
她拉起陆明远的手,条分缕析地剖解问题:“自从苏展生病,他谢绝见客——为什么呢?因为他这个人,高瞻远瞩,天生自负,他很讨厌在人前示弱。能和他见上面的,大约只有家人,或者是很亲密的商业合作伙伴。”
陆明远道:“比如哪些合作伙伴?他的家人,我大概认识,叶姝、苏澈、顾宁诚、叶绍华,还有他们的父母,这些人里,谁最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