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件,闭眼找吧。”而后又热心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你喜欢哪一款的?”
他真是一副赤诚心肠,沈曼暗想。
先开始二话没说,就帮她修了门锁。平日里放在门口的垃圾,经常被他顺手带下楼,沈曼有时拎着重一点的包裹,倘若碰见了林浩,他也会搭一把手。
偏偏他没有邪念,亦无所求。
沈曼不知为何放下戒心,向他坦诚道:“我喜欢我们公司的一位……前任财务总监。我刚进公司的第一天,在电梯外碰见了他,看呆了,文件掉了,他弯腰帮我捡。”
林浩砸吧着嘴,品出味儿来:“这剧情开端,整的跟小说似的。”
烟卷火光微闪,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那男的咋样,特别帅吗?比陆明远还帅?”
沈曼摇头:“不是一个类型。”
林浩会意一笑:“你喜欢他,就去追啊,千万别原地傻等。万一追上了,他就是你的人,追不上,你也甭嫌丢脸,喜欢他的女孩子,肯定不差你一个。”
沈曼道:“您比女孩子还想得开。”
林浩耸肩,屏气吸入一口烟:“他们都叫我‘妇女之友’,还有人把我当gay蜜,呸!我是宇宙第一直男。”
沈曼忍俊不禁。
几秒钟后,她又谈起了自己的事。或许她真缺一位倾听者,她满腹心事无处诉说:“我喜欢的男人现在活得很累,我不敢接近他。我……亏欠我的上司,心里有苦衷,每天晚上睡不着。”
她的声音愈小,自言自语,如同呢喃。
林浩没听见最后一句话。
他温和地宽解道:“每个人都有忧愁的,众生皆苦。有时我会想,人活着,是乐趣多呢,还是烦恼多呢?可能是烦恼多吧。只有无牵无挂,超凡脱俗的大师,才能真正看破红尘。你做人再随性,也得服从社会规则,世上没有完全的自由……”
沈曼抬眼看他。
林浩礼尚往来,叙述自己的困境:“我姥姥和姥爷年纪大了,身边缺人照顾。姥姥心脏不好,还不肯跟我说,自个儿偷偷吃药,他们嘴上嫌我烦,跑得远,心里头成天惦记着我。唉,怎么讲?嘴硬心软。”
沈曼坐在他旁边,左手托住了腮帮:“陆明远刚刚问你,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
“得了吧,他又帮不上忙,”林浩忽而一笑道,“陆明远这人,看上去很清高,其实吧,他还蛮渴望家庭温暖。他好不容易和苏乔结婚了,我可不想打扰他们。”
随后,林浩接着问:“你看上的男人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沈曼念了一个“苏”字。
她咬着烟卷,浅浅地吐气,雾霭缭绕时,林浩呵呵一乐:“是苏家的人啊,啧啧啧,他们苏家是不是净出一些俊男美女?”
沈曼承认道:“全家都是哦。苏总还有个姐姐,叫叶姝,长相秀气,凹凸有致。”
提到叶姝,沈曼呼吸一顿。
她连抽几口烟,笑着说:“我跟叶姝闹了些不愉快。”烟火向后燃,快要烧到沈曼的手指,她无所谓地问了一句:“非亲非故的,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觉不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
林浩往她身侧挪了挪:“别介,哪里奇怪了?大家都是普通人,心里有事,想找人说道说道。”
他继续问:“你跟苏乔的姐姐闹了不愉快,你可以找苏乔啊,让她帮你们搭个线,大家伙儿坐一块,吃顿饭,把你们的误会谈开。”
沈曼乍然失去了聊天兴致。
一根烟的时间里,她已心生不耐烦,暗忖:林浩只是一个旁观者,不了解宏升的内部纠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陆明远关系好,大抵是因为两人脾性相投。
她脱口而出:“谈不开。叶姝恨我,苏乔更恨我,我里外不是人。”
林浩微微一怔。
他将烟头熄灭,清理掉了烟灰,还用餐巾纸包着。他攥着那堆垃圾,稍微咳嗽了一下,才说:“叶姝我不认识,苏乔我还算熟。苏乔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有啥事,就跟她直说吧,她又不会吃了你。”
沈曼却道:“她会的。”
*
展厅的二楼阳台,苏乔靠在露天窗户边。她向下一望,瞥见了林浩与沈曼,他们二人时而愁眉苦脸,时而笑意横生,也不知是在聊些什么。
苏乔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她身边站了一位年轻帅哥,气质出众,谈笑自若,细节之处可见涵养过人。
苏乔称呼他为“蒋总”,他反而笑着回答:“你可以叫我全名,蒋正寒。我们在商言商,私下里别太客气。”
他的举止尤为得体,颇有几分风度翩翩。苏乔对他印象很好,轻声应道:“蒋总才是真客气。我去年就想跟你们合作,拖到了今年,才出一个方案……”
苏乔与蒋正寒说话时,陆明远就坐在一旁看着。
所谓艺术馆,自是别有一番逸致,连桌椅板凳都不例外。陆明远的椅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