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熟悉的家里,手握茶盏,茶香扑鼻,喝上几口,庄书晴深深吐出一口气。
白瞻接过南珠递来的手炉子替换了她手里半空的茶杯,“好些了?”
“还是家里舒服。”庄书晴将小小的手炉贴在胸口,“没什么好不好的,我有救人的能力,却没有一定要救下谁的义务,谁愿意被我救我自是会拼命全力,要是病人自己都不想活了,我又何必多管闲事,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提升自己的医术,怎么把需要的东西都给变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想不过去。”
“我原本也这么以为。”庄书晴笑,“可是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轻松,那些原就不该是我该想的,我只是大夫,不亏心就够了。”
白瞻眉眼间也染上清浅笑意,“就凭你这几个人能弄出什么来?和我说会有用点。”
“我也这么觉得,以后我不会客气的。”庄书晴眨眨眼,讨好的主动给白瞻添茶,她已经占了人家不知道多少便宜了,那便干脆多占点,只占这一人的,到时肉偿也不是不可以。
她本就不是真的庄书晴,何必将自己框死在那里。
“书寒已经出发了,我不想在这里多耽误,等孩子好点就追上去,就是那头小老虎……”庄书晴有点苦恼的皱眉,“放在家里没人照顾,还回去又怕在野外伤口会感染,带在身边好像也不合适。怎么办?”
“伤很麻烦?”
“恩,烧伤本来就麻烦,更何况小家伙几乎全身都烧伤了,好在是这样的天气,要是在夏天,我恐怕都要束手无策。”
也幸好是只老虎,以后毛长出来遮一遮也就遮过去了,长大后还是只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要是人,烧成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带着。反正那两老虎也信你。”他头一回看到凶猛如老虎会主动将自己的孩子往人怀里送。自己还不跟着,那种信任是打心底里的放心。
也怪不得书晴心里不得劲,辛辛苦苦救了人没一个人来道声谢也就罢了,人还被亲儿子捂死了。就差没指着她鼻子骂她多管闲事。
野兽却愿意将孩子托付给她。人在这方面竟然还不如畜生。
“别为这些小事伤神。不值当。”白瞻安慰孩子一般摸摸她的后脑勺,“我将旁边的宅子买下来,趁着离开的这段时间修整一番。再在两个宅子之间开道门,以后来往也方便。”
庄书晴斜眼看他,“方便谁?”
“方便我。”
“哼。”
白瞻托着下巴笑,“放心,只有我敢走那道门,当然,你随时能过去。”
“将白府搬过来?”
“部分,那些人太吵了,让他们在那边府里折腾就行,青阳子的药房会搬过来,有你给他指个方向也好,每个月少浪费一点药材。”
想到青阳子的德性,庄书晴忍不住笑,“他都做了些什么药?光做不往外卖?”
“他的药房等闲不让人进,哪会往外卖。”再说有些药也得有人敢买,壮阳一类的药他倒是做得勤,全让他拿来贿赂府里的人了,以陈元为最。
“药材管够,随他去折腾,还不要求他创造利益,也怪不得青阳子要说跟着你是他一辈子做得第二对的事了。”
“别人缺的我都不缺,你也可以放手去折腾,我供得起。”
霸气的男人太帅了!庄书晴眼神晶亮,“不会半途撒手?”
“不会。”
“不会因为我要的东西太过怪异而拒绝?”
“不会。”
“击掌。”
白瞻毫不犹豫的举起右手,手心向她。
“啪!”
“我要空心针,要装药水的针筒,还有导药管,我画给你看。”庄书晴小跑着将纸笔拿过来,根本不用过脑子,不用停顿不用想像就下笔如神的将所需的东西一样样画出来。
白瞻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没有多问一个字,他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对,天下之大远超人的想像,便是有些特殊经历也不算稀奇。
比起那些,他更愿意将心思用在其他地方,比如,怎么离得她更近些,怎么让她更依靠自己,怎么将她要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他不要像母亲那样,想着一个人到死,也不要像父亲那般,有一后宫的女人,却不能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说上几句知心话。
他要的,就只有一个人,要时时刻刻能看到能摸到,是哭是笑,任何情绪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睡在一张床上,吃一个锅里的饭一个盘里的菜一个壶里的水,死了睡同一张棺木埋在一个坑里,如此而已。
他能拥有,也必将得到。
将图画好,庄书晴又在每一张画的边上写上对东西的要求,边道:“只要能把东西做出来并且达到我的要求,在这上面自由发挥也是可以的,说不定会比我画的还要好用,如果实在做不出来我也不强求。”
“他们会做出来的。”白瞻拿起一张张细看,心里生出几分期待,要是他将这些东西送到书晴面前,她一定会笑得很开怀。
南珠踮着脚进来禀报,“小姐,孩子醒了,想见您。”
实际上是一张开眼睛就到处找人,要不是她拦着,答应会将人带到他面前,这会已经满屋子找去了。
“终于醒了。”加快速度写好最后一张,庄书晴放下笔边擦手边往西边厢房走去。
白瞻将墨迹吹干,一张张折好拿在手里,施施然的也跟了过去。
一进屋就听得书晴在轻声说